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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桐有些語無倫次的說:“我剛才忘記說清楚了,這家飯館經(jīng)常招待明星,有專門為節(jié)食的明星準備的菜譜的,不會長肉,我自己去過?!?
小西:“啊……”
夏以桐軟聲道:“小西姐,你能不能再幫我問一下陸影后?!?
近乎撒嬌的聲音差點讓迷妹小西無法自持,她穩(wěn)了穩(wěn)激動的情緒,說:“我進去幫你問一下,不過她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百分之九十不會答應給你出來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夏以桐說好。
小西進去了,里面的談話聲變得非常輕且細碎,夏以桐豎著耳朵只能聽見一鱗半爪的“你”、“她”。
“陸老師說謝謝你的好意,她今天不想出去吃飯,還說讓你明天好好表現(xiàn)。”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小西擅作主張加的,她不忍心看到自己家偶像失落的樣子,果不其然前一刻還萎靡的夏以桐聽到后一句話立馬精神滿滿。
夏以桐:“那我先回去啦,謝謝小西姐?!?
“夏老師,你千萬別叫我姐了?!毙∥鞔竽X一陣暈眩,將房門往外帶了帶,確保里邊聽不見,才小聲道,“我是你真愛粉,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名字。”
“好的小西?!毕囊酝┲鲃拥?“需要簽名嗎?”
小西摸摸身上:“……”
失策了,沒帶紙筆。
夏以桐從口袋里抽出來手機,握在手里沖著小西晃了晃:“那我們就合個影吧?”
夏以桐一把摟過小西的肩膀,沖著鏡頭揚起一個足以迷倒眾生的笑容,溫柔地道:“來,一、二、三?!?
咔嚓
夏以桐:“真好看。我們加個微信吧,我把照片傳給你?!?
小西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讓她掃。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夏以桐在手機屏幕上按了幾下,照片顯示發(fā)送成功:“收到了嗎?”
小西捧著合照受寵若驚:“收到了。”
夏以桐揮揮手:“那我先走啦,明天見?!?
小西愣愣道:“明天……見。”
她在門外足足逗留了有好幾分鐘,加上猝不及防被寵幸了一把,進房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坐在沙發(fā)上的陸飲冰看完手上那頁劇本,掀了她一眼,淡道:“外邊干嗎呢?”
小西:“啊……沒什么,就回自己房里上了個洗手間?!?
“嗯?!标戯嫳?,“把我的白綾拿過來?!?
小西從行李箱里翻出來一條干凈的白綾,蒙在陸飲冰的眼睛上。陸飲冰把劇本遞到她手里,道:“關燈。”
說完她從沙發(fā)上起身,在房間里邁開步子。她根據(jù)之前對屋內擺設的記憶,猶豫著踏出了第一步,緊接著第二步、第三步,就踏得熟稔,只是步履稍慢,與一般盲人幾乎無二了。白色的袖袍擺動行云流水,在黑暗中猶如一縷羽光。
陸飲冰飾演的荊秀在戲里有失明的戲份,而且不少,早在三月前,她接到劇本的時候,就曾經(jīng)在一個密閉的黑暗房間中呆了十天,除了送飯,不準任何人跟她說話,像是坐牢一般,感同身受地體會了一個正常人突然失明的心境,而且應該怎么逐漸適應黑暗里的生活。
為什么是十天,不是半個月,一個月,因為荊秀從失明到重新振作起來,正好用了十天。
十天后,她從房間出來,已經(jīng)不再需要盲杖。就算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要多走幾遍,便能夠完全避開障礙物。
小西看著她繞著房間走了足足三遍,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膝蓋撞到茶幾,被床腳絆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爬起來繼續(xù)走,到后來終于一氣呵成。
陸飲冰背后一層細密的汗,停下來,喘著氣摘下眼睛上的白綾丟向沙發(fā)。她顧不上洗澡,而是走到窗邊,打了個電話給秦翰林,黃昏的夕陽給她的五官籠上了一層蒙?的暖光:“秦導,你看是不是換成黑布比較好,白的雖然好看,但透光性太強了……”
小西走過去收好東西,望向正微微皺著眉和秦翰林打磨細節(jié)的陸飲冰。
祖師爺再賞飯吃,也要她本身有那只裝飯的碗。陸飲冰從入行開始便被稱為天才,沒人知道她的榮光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的汗水甚至眼淚,對于細節(jié)近乎苛刻的要求,對于表演全身心的投入,現(xiàn)在娛樂圈的人,能做到她一半的,都少了,她不成功,小西都不知道誰能成功。
話說回來,她偶像夏以桐也挺努力的啊,要是她們倆能一起拍戲就好了。小西一想到那個場景,渾身的血液頓時熱了起來,不過……以陸影后的苛刻,她偶像要是真的一起拍戲的話,大概會很慘吧……
她可不是什么飯圈毒唯,她粉夏以桐單純粉的顏值,對于一些粉閉眼吹夏以桐演技精湛也是尷尬得沒眼看,最多能拍拍偶像劇的“好演技”,放到陸飲冰面前……
明天還要試鏡呢,小西為偶像點了根蠟,不敢再想下去了。
翌日,上午八點四十。
岑斯穎、杜若涵、夏以桐三人在隔壁的4005狹路相逢。其中岑斯穎年齡最大,今年三十三歲,但是保養(yǎng)非常好,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非常具有女性魅力,很適合電影中后期的陳輕,也只有她才能游刃有余地駕馭??;杜若涵今年二十八歲,有一點北歐血統(tǒng),五官立體,從具體形象上來說更符合戲里陳輕的外形,演技尚可;夏以桐二十三歲,是三人中最小、資歷也是最輕的,演技稍弱,但秦翰林最中意她身上介乎于青澀和成熟、女孩和女人之間的氣質。
三人打了個照面,夏以桐主動上前問好:“岑前輩、杜若涵前輩,你們好。我姓夏,你們叫我小夏就好?!?
岑斯穎是電影咖,和夏以桐平素沒什么交集,握住她的手,笑容和煦地回應道:“小夏,久仰大名,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很不錯?!?
夏以桐將腰往下彎了些,誠懇道:“岑前輩過獎了?!?
岑斯穎拍了拍她的手背,一笑。
杜若涵電影和電視劇都接,以前的“四小花旦”之一,這兩年被夏以桐搶了不少風頭,神色便有些冷淡,虛虛握了她一下:“你好?!?
夏以桐也犯不著去巴結她,坐在岑斯穎身邊。她算是知道岑斯穎為什么對她這么友善了,她們家有個小侄女喜歡她,每天扒著電視不放。
岑斯穎笑道:“我有時候會看兩眼電視,每回放的都是你,不認識也得認識了?!?
夏以桐有些羞赧,道:“也就討些孩子喜歡,不值一提的。岑前輩的那部經(jīng)典的《群山之巔》,我每年都會重溫一遍,每次都有新的感觸。”
岑斯穎表現(xiàn)出好奇,道:“哦?你說說?”
“秀滿這個人物其實很復雜,她并不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老太太,她丈夫死了,兒子殺了兒媳……”夏以桐是真看過好幾遍,說起來那部片子頭頭是道,對人物有自己的體會,眼睛也越來越亮。
岑斯穎聽著沒打斷她,笑意一點一點漫上她的眼角。等她說完了,岑斯穎便笑道:“別叫前輩了,都把我給叫老了,叫姐吧。”
夏以桐抿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地叫道:“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