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何人?”
唐賢打起精神。
時汝楫連忙讓典史黃學(xué)拿出名冊,遞了過去:“昨日黃昏時,福小客棧來了兩位商人,這是掌柜給的店簿?!?
唐賢翻開店簿,看到了昨日入住之人,不由皺眉:“張三,王五?你確定掌柜看他們的文引,這明顯就是化名!”
商人雖然沒地位,但多數(shù)都是有錢人,多數(shù)情況下都會改個好名字,而不是和窮苦百姓一樣,隨便拉一個數(shù)湊一下便是了,叫重八、九四啥的,實在是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聽名字就知道是窮苦人家。
張三、王五,這丫的怎么可能是商人的名字,這兩個還湊一塊去了,若是三個人入住,豈不是還得寫個李四?
時汝楫擦了擦冷汗:“這個,掌柜說,當(dāng)時公子即將夜嘯踏街,沒有來得及詳查盤問,只是瞥了一眼其文引,為首的年輕人確實叫張三?!?
“將這兩個給我找出來,挖地三尺也得找出來!”
唐賢不管這兩人到底叫什么,他們?nèi)胱〉氖歉P】蜅?,而那里正好是唐琥昨晚行事的街道,?dāng)天晚上,唐琥就被人廢了,現(xiàn)在一大早,他們就不見了影子,若說沒半點古怪,自己不信,至少需要盤問清楚才能讓他們洗脫嫌疑!
四寶齋內(nèi)。
陳素酒量實在是不行,這低度酒喝了還不到一壇子就開始晃悠,說話也有些嘴瓢,顧正臣問什么就說什么,沒半點遮攔。
顧正臣端起酒碗,將最后的酒喝盡,丟下一點碎銀,起身對蕭成說:“走吧,咱們也去縣衙看看?!?
蕭成拿起腳下的包裹,挎在肩膀上,跟著顧正臣向外走,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擋在顧正臣身前,目光盯著門外方向說:“有些過于安靜了。”
顧正臣呵呵笑了笑:“看來喝酒真耽誤事,被人找上門來了啊。走吧,出了這道門,免得連累了這戶人家?!?
門口,一堆衙役圍住。
典史黃學(xué)拿著長刀,低聲吩咐:“惡賊很可能武藝高強,你們可都小心點,若誰敢畏懼不前,唐通判可饒不了你們!”
眾衙役手握水火棍,還有手中拿著鐵鏈子,嘩啦啦作響。
就在眾人屏息凝神,等待黃學(xué)下命令時,一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福小客棧的掌柜看了一眼,當(dāng)即喊道:“是他們?!?
唐行怪抬眼看去,臉色微微一變,喊道:“是你!”
顧正臣循聲看去,目光冷了起來,向前走去:“你不是昨晚的黑面??苁最I(lǐng),現(xiàn)下日頭這么高,你也敢冒出來?”
唐行怪咬牙喊道:“昨晚是預(yù)演,我可不是什么???!倒是你小子,膽大包天,竟敢窺視唐家少爺夜嘯踏街,我看就是你傷了少爺,黃學(xué),還在等什么,將他們抓起來!”
典史黃學(xué)剛想下令。
顧正臣停下腳步,背負雙手,厲聲喊道:“按照大明律令,沒有勾牌,衙役不得無令抓人。你們想抓我,可有勾牌?”
唐行怪見黃學(xué)沒動作,厲聲催促:“他是海寇,是惡匪,哪里還需要勾牌,你們還不動手?!”
黃學(xué)抬手。
顧正臣看向唐行怪:“昨日晚間,你為???,打砸商鋪,掠奪銀錢,劫掠良家,是我親眼所見。縣衙要抓人,是不是應(yīng)該先抓你?”
“呵,老子打他們是為了他們好,有個教訓(xùn),也知道海寇來了怎么躲,怎么關(guān)門!”
“惡事你們做了,還想要好名聲,還真是了不得啊。”
顧正臣冷笑不已。
黃學(xué)見顧正臣絲毫不怵,一點都不像是尋常匪徒,正左右為難時,縣丞馮遠慮帶人走來,聽聞是這兩人之后,也不招呼,直接下令:“給我抓起來,但有抵抗,以對抗官府罪名論處,打死無算!”
顧正臣沒想到惠安縣衙竟是如此霸道,什么都不問清楚,竟要強行抓人。
“怎么辦?”
蕭成上前,站在了顧正臣身旁。
顧正臣見衙役已經(jīng)有了動作,逐漸包圍過來,微微瞇起眼睛,抬手指了指馮遠慮、唐行怪:“把這兩個人抓過來,我要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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