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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天畫走了~

題外話

已去經(jīng)年。

一如當(dāng)年，那個(gè)羞怯的生了一雙漂亮狐貍桃花眼的稚嫩少年見到她時(shí)候說的第一句話。

他最后說的那一句話是：“我叫曹宇寧?！?

秋葉白閉上眼，把臉埋進(jìn)百里初的懷里，莫名地喉頭發(fā)澀。

……

他輕輕張了張嘴，想要回答，潮水和瘋狂的黑魚卻瞬間涌入他口中，下一秒他整個(gè)人瞬間被近乎沸騰的黑魚潮淹徹底地吞沒。

那一刻，他看見那青衫美貌的少年不知何時(shí)站在他的牢房前，低頭看著他，聲音清冽而溫淡：“你叫什么？”

他從來沒有聽見過獄卒有這樣的聲音，他遲疑了片刻，隨后慢慢地抬起了頭。

但是，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抬起頭，好么？”

那一瞬間，他抑制不住的發(fā)抖，還有無邊的絕望如潮水一般淹沒他。

他聽見牢房外傳來獄卒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他牢房前停住，有人站在了他的牢房前。

直到……

他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會輪到自己被處死。

削骨刮肉之痛中，天畫卻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他蜷縮在黑暗的死囚室里，滿心的恐懼，身邊的人一個(gè)個(gè)的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劇烈的如凌遲的痛苦讓天畫臉一下子扭曲了起來，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嘎吱聲，他的桃花狐貍眼卻依舊直勾勾地看著百里初懷里的秋葉白，眼中卻慢慢散開血色，似淚水一般。

無數(shù)黑魚對著散發(fā)出血腥味的獵物一點(diǎn)不客氣地張開了長滿了利齒的嘴，狠狠地撕扯了起來。

其他鶴衛(wèi)一愣，正要動作，卻被百里初阻止了，他精致唇角彎起森然的笑：“本還想著一刀刀地刮了他，現(xiàn)在看來倒是省事了?！?

天畫的落水瞬間引起了周圍那些原本就沒有散去的水中黑影的騷動，瞬間向他游了過來。

雙白才一動，卻見天畫忽然無聲地看著秋葉白笑了起來，笑容凄厲而明亮，他忽然身子一倒，徑自倒進(jìn)了船邊的海里。

“看樣子，眼珠子也不想要了?！卑倮锍踺p笑了起來，笑聲冰冷。

秋葉白亦冷冷地看著他，一不發(fā)。

好一會，他才慢慢支起身子來，目光愣愣地落在秋葉白身上，仿佛有些不能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天畫被打得半天起不來身子。

鶴衛(wèi)刑堂的手法，一向是要斷第三根肋骨，就不會斷第二更，要挑斷血管，便不會傷著筋脈，精準(zhǔn)無比。

“噗！”天畫別扇倒在地，一張嘴，便吐出了二十多顆碎牙齒。

這個(gè)混蛋竟然讓一白變成那個(gè)樣子！

雙白聞，目光森然地抬手對著天畫臉上就是拂袖一掌。

她一出艙門，便看見天畫唇角染血，被捆成了個(gè)粽子跪在地上，一見她被百里初抱出來，他先是一愣，隨后瞪大了眸子，張嘴便要說什么，但是百里初幽冷的聲音響起：“本宮不想聽見他廢話，打掉他的牙?！?

她手腳依然有些麻痹，百里初便在替她穿好衣裳之后，抱著她出了船艙。

……x……x……x……

這就是所謂伴侶。

讓我知道，我的背后永遠(yuǎn)都有一個(gè)人會讓我可以依靠。

我可以自救，但是你在這里，你來了。

“沒關(guān)系。”

秋葉白閉上眼，深深地呼吸，嗅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只用力地抱緊他。

“小白，小白……我來晚了?！卑倮锍跛浪赖乇ё牙锏娜藘?，仿佛他一松手，她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想到她會受到傷害，他只覺得心頭發(fā)顫。

所有的不安與彷徨，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是他，她的阿初！

秋葉白一愣，熟悉的氣息一下子讓她手里的刀“哐當(dāng)”一聲落了地，她眼眶瞬間泛紅，伸出還麻痹的手顫抖著抱住來人的腰肢，輕聲道：“阿初……?！?

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一道修挑的影子梭然沖進(jìn)來，她眼前一花，正要抬手捅過去，卻不想對方比她更快，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她，微顫喑啞著聲音道：“小白！”

他早前就已經(jīng)分明是打著同歸于盡的算盤。

她一定要制服天畫，否則他知道了她是女兒身之后，不知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秋葉白目光一寒，微微顫抖的手握緊了袖子里薄如蟬翼的袖底刀。

此時(shí)門外傳來了響動，分明是腳步聲。

隨后，她調(diào)整內(nèi)息，驀然一用力，便讓自己搖晃著坐起來，她再呼吸了一口氣，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消耗了那么多時(shí)間和天畫廢話，水母毒也該讓赤焰蠱綜合和不少才對，她已經(jīng)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傳來微微的刺痛感，那是身體知覺恢復(fù)的前兆。

快點(diǎn)，快點(diǎn)，快點(diǎn)坐起來！

那一腳已經(jīng)是用盡了她全身的氣力，她閉上眼，努力地調(diào)整呼吸，等待麻痹感和疲憊感消退，心中暗暗地念著。

天畫哪里有防備，一下子就被踹得撞開了艙門，慘叫了一聲，跌出了船艙之外。

隨后，她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狠狠地一腳踹在天畫肩頭。

在他低頭的一瞬間，秋葉白瞇起眼，心中輕道——就是這個(gè)時(shí)候！

天畫腦子里晃過一個(gè)念頭，隨后伸手就瘋狂地去扒拉秋葉白的褲子。

不可能！

說著，他伸手就朝她的內(nèi)衫扯去，只是他的手才扯了一半便瞬間僵住，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后又看向秋葉白，卻見她漲紅了臉，死死瞪著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四少已經(jīng)走到他永遠(yuǎn)不可能觸及的地方，他一生都觸及不到的地方，那又何必再追尋？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桃花眼里皆是腥紅的血絲：“總歸我什么也沒有，四少，你害死了我的小白，完事了，你便代替小白一起陪我下地獄也不錯?！?

天畫一抬頭，輕笑：“你盡管不客氣！”

“天畫，你他娘的再不住手，老子就不客氣了！”她明眸含恨地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地怒道。

說著，他低頭就著她雪白的頸項(xiàng)粗暴地啃噬，同時(shí)一邊扯自己的褲子，一邊扯秋葉白的衣衫。

天畫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臉，唇角浮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來：“四少你沒有被男人上過吧，其實(shí)滋味也不錯，只是一開始有點(diǎn)疼，但是一會你會喜歡的?！?

這個(gè)瘋子，這個(gè)混賬！

秋葉白勃然大怒，竭力別開臉：“天畫，你給我滾開！”

他忽然低頭粗暴地撕起秋葉白的衣衫。

不過如此！

他想要的不過他而已！

貪婪又有什么錯？

明明是他負(fù)了他，卻仿佛是他太過貪婪？

為什么？

“閉嘴……閉嘴……你閉嘴！”天畫搖著頭，桃花狐貍眼都是恨都是傷。

只是，他們想要的更多，而她給不起，拯救不起。

他們選擇的是進(jìn)入綠竹樓。

官府給他們選擇的，要么流放，要么死，她給了多一個(gè)選擇——進(jìn)入綠竹樓。

說白了，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個(gè)交易。

秋葉白抬起頭看著他，神色淡漠而平靜：“我給過你們選擇的，記得么？”

“你……！”天畫如遭雷擊，怔然地盯著身下的人。

她不是救世主，不會因?yàn)榫攘艘粋€(gè)人，便將他的一生喜怒哀樂都背負(fù)。

她給不了天書他想要的光復(fù)家族地位，她能給天畫一條命，卻救不了他一顆沉淪和瘋狂的心。

她停止了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曹宣寧……你喜歡的……是一個(gè)拯救你的幻象……不是我”

“你笑什么！”天畫看著她笑得渾身輕顫，讓他心頭莫名地?zé)┰辍?

秋葉白看著他眼底的猙獰、不甘和怨恨，她忽然很想笑，她這是攤上什么荒唐事兒了！

他低下頭，固定住她的臉，一字一頓地道：“你和那個(gè)控鶴監(jiān)的軍師在一起也是假的么，你也沒有抱他么，你救了我，為什么不能救到底??？”

天畫看著她，桃花眼中皆是怔然，唇角忽然彎出一絲古怪而猙獰的弧度，神色不知是笑還是悲：“沒錯，就算如此，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從一開始，天書從來沒有放下過尋回他的身份和家族榮耀，天畫沉浸在他的占有欲里，得不到就要?dú)У?，而她根本不會喜歡他的，結(jié)局有差別么？

秋葉白閉了閉眼，唇角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我……他娘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改變什么，你們就不會背叛……我了？”

“愛而不得，便恨之欲亡，你總是這樣，給了我們希望，卻又揮揮袖離開，你甚至不知道……哈哈哈……?！碧飚嬏羝鹚南掳?，睨著她的臉，讓她看清楚自己眼里滿是恨意。

這就是他們背叛的理由？

是么？

秋葉白瞬間無以對。

天畫愣住了，桃花狐貍眼瞇起來，細(xì)細(xì)地盯著秋葉白，仿佛要看出她說謊的痕跡，但是片刻之后，他忽然喃喃自語地輕笑了起來，隨后笑得不可自抑，花枝亂顛：“難怪天書……哈哈……難怪他會背叛你……哈哈……我說他怎么舍得，原來如此……難怪天棋每次說到你就恨得咬牙切齒，對你在他房里的事兒卻又語焉不詳，你竟從未碰過他們！”

她一邊暗中調(diào)理內(nèi)息，一邊說話努力拖延時(shí)間：“我……我說我沒有抱過天書……也……沒有抱過天棋……?！?

天書手上的動作一頓，似有些怔然：“你說什么？”

該死的，她以為自己以前的風(fēng)流名聲也是對女孩兒的，什么時(shí)候在別人眼里竟然是和天書、天棋竟也有那種關(guān)系！

秋葉白心中一沉，半蜷縮著身子，一邊擋住他的手，一邊咬牙道：“我……我沒有抱過……天書，也沒有……抱過天棋！”

說著他伸手就粗暴地去扯秋葉白的衣袍。

天畫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忽然松了手，看著她輕笑了起來：“抱歉，四少，疼了罷，一會還會更疼呢，我原本想讓你抱我的，但你不愿意，那么就讓我來抱你好了，第一次總會很疼的?！?

秋葉白只覺得呼吸不順暢，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來：“咳咳……?！?

他越說越暴躁，伸手一把扯起秋葉白的衣襟，腥紅著眼盯著她，聲音異常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我沒……有……?！彼行o奈，想要說什么，但天畫似也沒有想等她說話，只自顧自地再次打斷了她說話：“你從來真的把我當(dāng)成你的人，天書那個(gè)叛徒卻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為什么呢，既然你從來沒有將我看在眼里，是不是只有我也背叛，你才會正視我，就像現(xiàn)在一樣！”

秋葉白看著他眼底隱約近乎瘋狂的神色，心中微緊，她不知自己在選人的時(shí)候，總會說的那一句話竟讓天畫癡狂若此。

他輕撫著她的頸項(xiàng)，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地順著她的衣領(lǐng)下移，一邊挑開了她的衣襟，一邊自自語地道：“我以為只要我夠放浪，客人足夠喜歡，便有可能得到你對天書的溫柔，哪怕是你對天棋那樣的冷酷，也是好的，但是你從來不讓我近身……?！?

“很好，四少，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碧飚嬌焓州p撫她細(xì)致的臉頰，眼神有些迷亂：“那讓我想你很多年前許給我的承諾，你說的那句——我是你的人。”

?“宣寧?！鼻锶~白忍耐著口舌麻木之感，慢慢地道。

天畫忽然俯下身子，桃花狐貍眼含笑看著她道：“我的名字?！?

“曹宣寧?！?

這個(gè)念頭讓她心中一寒，立刻抬頭看著他：“天畫……我……?！?

秋葉白看著天畫將她放在了船夫們歇息的床上，心中莫名地生出更不妙的感覺，他不會是想……

天畫抱著懷里的人進(jìn)了上艙，環(huán)顧了下四周，自顧自地笑了笑：“這兒還不錯?！?

一白痛苦地蜷縮起身體，眼前漸漸一片模糊，他恨透了自己的無用。

“滾。”天畫眼底閃過陰森冷色，一腳惡狠狠地踹開了一白，轉(zhuǎn)身將秋葉白抱進(jìn)了上艙。

大人不能有事，殿下會受不住，不管是為了誰，大人都不能有事。

他低頭一看，一白顫抖地抱著他的腿，臉色發(fā)青地瞪著他：“畜生，放……放下……大人?！?

說著，他抱著她上了甲板，準(zhǔn)備轉(zhuǎn)進(jìn)甲板上的上艙，只是才走兩步，便感覺腳下被人一把拽住了。

天畫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森然道：“你早不記得了，你是個(gè)騙子！”

秋葉白看著他的樣子，嗓子眼忽然有點(diǎn)發(fā)堵，她不知道他竟然會對她……對她生了那樣的心思。

天畫低頭看著她，似悲又似歡喜：“四少，你還記得我當(dāng)初的臉么，記得你說的話么？”

天畫的臉上浮現(xiàn)出渺茫的神色：“我看見那個(gè)一身青衣的少年，他和我一樣的年紀(jì)，帶我離開噩夢一樣的地牢，給我吃，給我住，不必流離失所，所以我信了他的話，我有了一個(gè)活下去的理由，愿意為他做一切惡心而骯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