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shù)难?還在簌簌的下著。
林淺望著前方男人頭頂和肩膀上綴滿的細小的雪花,卻只覺得整顆心燙得都快要蹦出來。
他這是干什么呀?
在大年夜突然飛躍重洋、出現(xiàn)在她面前,送她一盞燈籠,一不發(fā)牽著她就走簡直就跟私奔一樣。而且她作為“被私奔”的一方,迄今為止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仔細想想,他要找到她,不難。她在公司登記的個人資料里,緊急聯(lián)絡(luò)人就寫了兩個,一個是國內(nèi)的好友;另一個就是哥哥,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地址。所以他能找來這里。
至于赴美簽證對了,不久前某次管理層會議時,薛明濤還建議厲致誠有空到歐美考察優(yōu)秀箱包企業(yè),學(xué)習(xí)經(jīng)驗。當(dāng)時厲致誠說“再議”。不過林淺已經(jīng)不是他的助理了,對他的行程安排也不是那么了解。說不定就是在那之后,把簽證給辦好的。
林淺的目光又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路燈之下,男人的手干燥而有力,暖暖地包裹著她的。心跳于是更快了,比他此刻穩(wěn)健有力的步伐更快。
“厲總,你先松手?!彼f。
此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酒店外的一處音樂噴泉旁。周圍是稀疏的路人,還有一對情侶站在波光湛湛的水池旁親吻,很安靜,很寒冷。
厲致誠腳步一頓,同時松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身看著她。
林淺被他緊握了這么久的那只手,倏地一輕,心情仿佛也隨之一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處于一種什么心理,立馬把手j□j口袋里??扇彳浂鴾嘏目诖?,并沒有帶給她太多感覺。因為男人手掌的力度和溫度,仿佛依舊存留在她的皮膚上,久久不褪。
站在曼哈頓街頭的燈光下,林淺看著眼前的厲致誠,依然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他今天沒穿正裝,黑色外套的領(lǐng)子豎起來,身形依舊高挑而冷峻,俊臉眉目分明。他用那沉沉湛湛的黑眸望著她,依舊如之前每一次他的沉默注視,令她心驚肉跳。
“林淺?!彼_口了,嗓音緩而沉,“突然就想來看看你。不必有壓力?!?
林淺微垂目光,看著他的雙腿,避開他的眼睛。
怎、么、可、能、沒、有、壓、力?
可是,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虛榮的生物?明知他對她的心思,明知他城府極深、此行必然是想進一步侵占她的心??上氲剿F為集團總裁,之前似乎還是個從未踏出過國門的內(nèi)斂軍人,如今卻為了她,年都不過,追到陌生的美國來她就感到一陣陣的心軟,和隱隱的甜意。而那甜意,似乎又令她隱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屬于這個男人的危險氣息。
與林淺的心頭萬馬奔騰相比,厲致誠的內(nèi)心,則平穩(wěn)和淡定很多很多。
他正在燈下,細細欣賞著眼前的女人。
與平日在公司的干練清爽相比,此刻她穿著件淺色連帽衫,外面套件羽絨馬甲,下~身是條深藍色牛仔褲,打扮得像鄰家少年。然而簡單的裝束難掩娉婷,混搭出一種帥氣的俏麗。
而她的芊芊素手,還提著那盞紅朦朦的燈籠,映得她的臉,也是橙紅一片,眼眸湛湛發(fā)光。
很美。
這是他要的女人,勢在必得,不可取代。
他要她今后,只在他的掌中,綻放獨有的耀眼華光。
林淺當(dāng)然不知道,此刻面前的男人那深沉的心思。她原地糾結(jié)了一會兒,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開口:“那厲總,你吃晚飯了沒有?”
厲致誠看她一眼:“還沒有。”
林淺有點意外,畢竟已經(jīng)八點多了。莫非他是一下飛機就跑來找她了?
“我請你吃飯吧。”她又有點心軟。
厲致誠臉上也浮現(xiàn)淺淺的笑容:“不必,我請你?!彼匆谎鄄贿h處的酒店:“走吧?!?
林淺也看向酒店,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
糟糕!她徹底把哥哥給忘記了。要是他打完電話看不到她人,勢必會找。她手機還扔在餐廳桌上呢,他又聯(lián)絡(luò)不上她。要是他再問外頭的服務(wù)員,知道她跟一個男人牽著手走了
腦海里浮現(xiàn)林莫臣的臉,是他剛剛以極其冷漠地語氣說:“把他抽筋剝骨”
林淺連忙瞟一眼酒店入口還好,還沒看到林莫臣人影出現(xiàn)。她立刻看向厲致誠:“厲總,手機借我下?!?
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能跟厲致誠回酒店吃飯了!她也不能把厲致誠丟在路邊不管。于是一邊撥號,一邊伸手打車,同時對厲致誠說:“厲總,這里的飯菜我剛才吃過了,特別難吃。咱們換個地方好不好?”
厲致誠看著她閃爍的眼神,期盼的表情。還有她的語氣里,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柔軟的央求的意味。清亮的眼睛眨啊眨,額頭上的發(fā)絲隨著夜風(fēng)輕輕飛揚。
貓。
這個女人,一直就像一只狡猾而活躍的貓,此刻不知又想著什么小心思,生怕他去那家酒店。
可望著眼前顏色生動的她,他的心卻像是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癢,然后想要更多。
“好。”他淡淡地答道。
林淺見他答得干脆,心中一喜。這時出租也來了,她剛要習(xí)慣性地拉開副駕的門,讓厲致誠獨坐后排。他卻先她一步,拉開了后座門:“進去。”
就在這時,她手里的電話接通了,林莫臣磁性低沉的嗓音傳來:“hello?”林淺立刻坐進后排,先捂住聽筒,飛快地對出租司機講了個地名。這才對手機說道:“哥,是我,剛才出來忘帶手機了,你吃完沒有?。俊?
身旁的厲致誠,不動聲色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