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許三郎歪詩戲睡蓮,歸田居揪出耳報神
武行是許三郎吃飯的本錢,自然是精通的,文行這方面,許三郎寫文章,琴棋書畫樣樣都粗通一點,應(yīng)付的過去,唯有做詩這一項是爛到極點,一般由幕僚提前代勞,他死記硬背在腦子里,然后借機(jī)“臨場發(fā)揮”,騙了世人“儒將”的名聲,說白了,就是沽名釣譽(yù)。
許三郎以前名聲太臭了,從三年前封伯爵的開始,承平帝就有意逐漸洗白這員大將,預(yù)備給未來的太子用。
當(dāng)初承平帝那么干脆的答應(yīng)賜婚,也是考慮到顏家是文官清流,家世清白。顏太師嫡長女和許三郎成婚,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進(jìn)污濁的泥塘,想來在小溪的沖刷之下,泥塘慢慢變清,死水變成活水。
許三郎也正有此意沒有誰想一輩子頂著惡名,名聲好了,將來永定侯那邊的爵位就更有想頭了嘛。許三郎覺得,我得不到的東西,為我的兒子搶到了也不錯。
睡蓮也明白許三郎的意思,可是咱們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這畫一旦配上你的打油詩,猶如一只鳳凰和草雞同行,不和諧嘛。
許三郎似乎渾然不覺,將手里罪惡的毛筆伸向可憐的池塘雪梅鴛鴦圖,嘴里還大聲吟道:“兩只鴛鴦塘上走,一只雌來一只雄,瑞雪梅花皆有意,每到寒冬做夫妻!”(感謝讀者如初畫扇和213提供的妙詩)
末了,許三郎還洋洋自得道:“好詩??!有雪有梅有池塘,瑞雪梅花和這對鴛鴦相映成趣,就像你我一樣,都是天造地設(shè)的夫妻,你說是不是?”
想到畫了兩天的圖被許三郎糟蹋的慘不忍睹,睡蓮不忍看,敢怒不敢,三郎詩歌水平簡直和呆霸王薛蟠“女兒悲,嫁個男人是烏龜”不相仲伯?。】上Я宋业漠?
正沮喪時,許三郎將提完詩的雪梅鴛鴦圖掛在墻上,抱著睡蓮一起欣賞,睡蓮鼓足勇氣仰首看去,但見圖軸下方只提著兩行小詩“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此乃唐朝詩人盧照鄰《長安古意》中的詩句,比目魚和鴛鴦都是愛侶的象征,意思是只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死有何懼?神仙不想當(dāng)呢。
睡蓮一怔,心里和眼睛都直冒酸水,她很想取笑許三郎太酸了,寫這些比目鴛鴦做什么,又是生又是死的,好好做凡人過日子就成,瞎說什么呢??墒撬f不出來,心被酸水泡軟了,眼角被酸水泡澀了,有化成眼淚這種液體的趨勢。
許三郎嘿嘿一臉壞笑,在睡蓮耳邊低喃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把那首歪詩寫上去罷?為夫也是懂得藏拙的,歪詩在家里吟一吟就罷了,丟人也不怕,但提筆寫在畫上就是實證,為夫頭上那頂儒將的帽子就是笑話了,不如抄一抄古人的好詩,還顯得為夫博學(xué)多才呢?!?
許三郎話音一落,睡蓮心頭和眼角的酸水如潮水般霎時退卻了,咳咳,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三郎這種人厚臉皮的才不會想著要死要活做比目魚做鴛鴦呢。
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轉(zhuǎn)變,睡蓮裝憨指著圖軸說道:“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我只看見一雙鴛鴦,那里有比目魚?”
許三郎指著畫中冰封的池塘道:“比目魚躲在冰層下面游得歡實呢,要有一點想象力嘛。”
睡蓮捂嘴笑道:“你對我要求太高了,別人是望穿秋水,我卻要望穿冰層才行,你當(dāng)我是那火眼金睛的孫行者么?!?
許三郎看著巧笑倩兮的妻子,心中不禁狂喜,這是睡蓮第一次如此放松的和自己說話打趣,那雙美目如同溫煦的陽光,熨帖著心里無一處不舒服妥帖,心中一蕩,猛地將睡蓮抱起,哈哈笑道:“齊天大圣本事再強(qiáng),也要被五指山壓上五百年,來來來,潑猴,吃我一壓!”
許三郎將睡蓮抱進(jìn)鴛鴦帳,果然泰山壓頂般吻過去,鎮(zhèn)壓睡蓮這只要逆天的潑猴,這吻就像五十年陳釀的花雕酒似的,纏綿一吻后,兩個人都有些微醺似的迷醉。
一不做二不休,許三郎再次俯身過去,駕輕就熟的扒掉睡蓮身上的屏障,睡蓮理智尚存,雙手捂住胸口一對顫抖的小白兔,“白日豈可宣淫,若傳出去?!?
許三叔反駁道:“冬天黑的早,已經(jīng)開始掌燈了?!?
睡蓮實在找不出理由了,只得說道:“還沒吃晚飯呢,不如?!?
“這個主意甚好,上下兩張嘴,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先喂飽下面的吧?!痹S三郎嗷嗚一聲化作大灰狼,先朝兩只顫抖的玉兔下口。
芙蓉帳里,絆倒了五指山,鴛鴦成雙,輕解羅衫后,共赴蓮花塘。
但見遠(yuǎn)山處,一根垂柳,任憑東風(fēng)搖!
春水轱轆聲不斷,浪潮澎湃,驚起千堆雪,柳樹舞動太癲狂。
暴雨之后理紅妝,雙瓣紅蓮映波光,此景最是銷魂時,霧起濕透□深。
野渡無人舟自橫,起雙槳,直入藕花深處,時進(jìn)時出,時緩時疾,左突右閃,惹得芳心如醉,點點斑斑,濕透鮫綃帕,細(xì)看時,卻不是離人相思淚。
東風(fēng)更搖,樹動葉顫,喘語嬌聲,一樹黃鸝叫。
狂風(fēng)愈催愈急,終于吹彎了柳樹,一時間,樹倒猢猻散!只聞得黃鸝飛去,余音繞梁。
鴛鴦帳里,一場酣戰(zhàn)過后,睡蓮和許三郎身上均濕漉漉的,仿佛就是剛剛在池塘戲完水的鴛鴦,
許三郎像只鴕鳥似的將頭埋在睡蓮胸見,品嘗著兩只已經(jīng)無力反抗的玉兔,一根柳樹剛倒下去,眼瞅著另一根柳樹又要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