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guān)的門是開著的,里面一片靜悄悄。
“施睿?你在里面嗎?”程一航叫了一聲。
回答他的是隱隱約約的回聲。
“別喊了,他要是能回答你,早就出聲了?!碧脐夭灰詾槿坏卣f著,抹去了鞋柜上的封印,打開柜門。
“啪!”高跟鞋一下跳了出來,重獲自由的滋味幾乎讓它喜極而泣,歪歪扭扭跳著奇怪的舞步。
“這是什么!”程一航睜大了眼睛。
“高跟鞋不認(rèn)識?沒見女生穿過?”唐曦詫異。
“……”程一航在內(nèi)心怒吼:老子當(dāng)然知道這是高跟鞋,可關(guān)鍵是誰家高跟鞋自個兒會走路?
“唔,又一只?!碧脐伢@訝地發(fā)現(xiàn)這高跟鞋上附的鬼也執(zhí)念深重不亞于無頭女鬼,“算了,你的訴求我一會兒會聽的,現(xiàn)在安分一點?!?
“這……你不管它?”程一航一邊跟她往里走,一邊頻頻回頭看門口的高跟鞋。
“一會兒再說,先把那幾個麻煩精找出來?!碧脐仨樦粋€鬼的指引,先在廚房里找到了抱在一起的紅指甲和煙熏妝,只是她倆現(xiàn)在一個指甲刮花了,另一個妝糊得一塌糊涂,比鬼還像鬼。
“拖出去?!碧脐嘏牧伺某桃缓浇┯驳募绨?。
“我?”程一航一愣。
唐曦想了想,好吧,這兩個女生抱那么緊拉都拉不開,加起來都要三百斤重了,上面還有兩個男生,指望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程一航把人全部拖走確實有點難為人了。
“云棲,幫個忙,都拖出去。”唐曦說道。
好一會兒,云棲才咬牙切齒地回應(yīng)她:“老子不是雜役!”
“我也不想的,誰叫沒有可用的人手呢?我答應(yīng)你,很快!很快就會找點低級使役來使喚的!”唐曦保證。
云棲一聲冷哼,隨即,就見那兩個女生的身體仿佛被抓著后領(lǐng)提起來似的,飄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那個……”程一航忽然覺得自己國文太糟糕了,居然形容詞不夠。
“哦。”唐曦一拍額頭,靈力聚在指尖,在他眼皮上一抹,“好了?!?
程一航眨了眨眼,視線慢慢清晰起來,而屋中,是不是多了很多人?下一刻,他就瞪圓了眼睛,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辛苦了啊,諸位?!碧脐匦Σ[瞇地?fù)]揮手。
眾鬼都聚集到了一摟,七嘴八舌說起來:
“哎,閨女啊,那幾個學(xué)生也太不經(jīng)嚇了?!?
“就是,兩個男生看著那么人高馬大的,可不中用了,你以后談朋友可不能找這樣的!”
“就是,還有好好的姑娘,跟我孫女差不多大,還在上學(xué)呢,一張臉畫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像話!”
“就該教訓(xùn)教訓(xùn)了!”
“閨女,你旁邊這小伙子看起來靠譜多了?!?
“……”程一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連舌頭都是僵硬的,好不容易才扯了個難看無比的笑容。
雖說他小時候被臟東西纏過,其實自己并不記得那時的情景,一個正常人突然置身于一群鬼當(dāng)中,沒暈過去就是心理素質(zhì)極好了。當(dāng)然,這還是唐曦照顧他,修復(fù)了鬼身上的傷痕,讓他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要是一沖眼看見的是跳樓狀態(tài)的喻明凡那種鬼,那……能不能站著就不好說了。
不一會兒,施睿和另一個男生也從二樓飄了下來。
四個人整整齊齊躺在露天院子的水泥地上,反正天熱,又不下雨,凍不壞。
嗯……再蓋塊白布的話,就真的像是個太平間了。
唐曦檢查了一下,輕松道:“沒事,嚇暈的,自己會醒?!?
“你確定?”程一航不敢置信。
“確定?!碧脐嘏呐乃募绨颍皶灥蛊鋵嵤侨四X的自我保護(hù)機制,要是驚嚇超過了能承受的限度還不讓他暈,結(jié)果很可能會被嚇瘋。”
“這話可真沒說服力。”程一航苦笑,終于覺得僵硬的肢體有了知覺,大概是那驚嚇勁兒過了,“然后,怎么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