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還記得那一次,十萬狙擊手,在霍御燊的指揮下,如同一人,給夏初見在星空中開路,鑿穿了蟲族大軍。
這一次,他們只有三人,卻依然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夏初見啟動相位陣列的瞬間,三個人的心臟,幾乎同時跳動。
那是他們的生物節(jié)律,被狙擊網(wǎng)絡強制同步的結果。
夏初見繼續(xù)在機甲的通訊系統(tǒng)里發(fā)布命令。
“毀滅者等離子狙擊槍,路徑凈空?!?
“狙擊網(wǎng)絡啟動,加載生物場標記模式?!?
“目標:深淵之洞外的聚合肉塊?!?
機甲的通訊頻道里,夏初見的嗓音暗啞卻清晰,還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犀利。
三個人的狙擊能量,剎那集中在夏初見這里。
夏熊和夏余都閉上眼睛,把自己所有的能力和精神力,都交付給狙擊網(wǎng)絡。
夏初見的視野里,冰冷的藍色標記光點,如同死神的長弓,鎖定了前方那個肉塊造物身體內部,能量反應最狂暴的地方。
夏初見不知道那是不是這肉塊造物的能量核心,反正打一槍試試。
不行就換個地方再打。
這種做法,在戰(zhàn)場上,往往意味著未知的代價。
很可能是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他們現(xiàn)在別無選擇。
夏初見的聲音在機甲的通訊系統(tǒng)里響起來。
“就緒?!?
夏初見的肩膀上,傳來沉重而冰冷的觸感。
她的等離子狙擊槍,已經(jīng)切換成微型狙擊軌道炮,正無聲地展開支架。
沉重的炮管結構沿著夏初見機甲的脊柱延伸線展開,復雜精密的能量環(huán),逐一亮起金紫色光芒。
肩部的機甲鼓起一些鐵刺狀的凸起,從微型狙擊軌道炮里探出,狠狠鑲嵌入機甲后方的脊柱發(fā)射架。
這狙擊軌道炮的瞄準鏡視野里,夏初見能夠清晰看見,那肉塊造物的每一次律動,甚至那黏液里每一個微生物的震顫,都清晰無比地在夏初見的意識里,纖毫畢現(xiàn)。
夏初見覺得這種視覺效果,有點奇特。
這是她用單人狙擊系統(tǒng)的時候,從來沒有感知過的現(xiàn)象。
很快,機甲狙擊系統(tǒng)反饋:目標鎖定。
剛剛爬出祭壇上右邊那個洞的肉塊造物,形態(tài)如同腐爛??谙某跻姷囊曇袄?,已經(jīng)被猩紅的十字準星,死死套住。
隨著它一起一伏的律動,狙擊系統(tǒng)蓄積的能量峰值,即將到來。
夏初見呼吸停止了一剎那。
血液仿佛凝固,搭在狙擊軌道炮發(fā)射按鈕上的機械手指,感受到的觸感,是唯一的真實。
發(fā)射。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
狙擊網(wǎng)絡開火的瞬間,只有一種極致的“寂靜”,像是一個隔音效果極好的籠子,從天而降籠罩下來。
一道難以形容的、介于存在與虛無之間的金紫色光束,直徑幾乎有二十厘米,瞬間撕裂了夏初見,和那肉塊造物之間的空間。
光束所過之處,空間本身似乎都向內微微坍縮。
一個眨眼,金紫色光束的末端,那個被鎖定的肉塊能量最集中的地方,連帶著它周圍自帶的粘稠物質,沒有爆炸,沒有飛濺。
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如同黑板上一副糟糕的粉筆畫,被橡皮擦大力抹去,只留下一個邊緣粗糙的虛空。
連聲音都被徹底剝奪,什么都沒有剩下,甚至無法證明那里曾經(jīng)存在過什么。
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
夏熊和夏余睜開眼睛。
看著空了一半、只剩一半肉塊造物的祭壇,還有點不適應。
少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反而覺得不正常了。
夏熊努力發(fā)出聲音:“夏中將,我們成功了嗎?”
成功?
夏初見不知道。
她只是繼續(xù)警惕地盯著祭壇上那個洞。
是的,雖然剛才那一槍,不僅摧毀了祭壇上,右邊肉塊造物中心那個洞里,爬出來的那一坨新的肉塊造物,而且還讓原有的那個肉塊造物,也灰飛煙滅。
可是,那個洞,那個明明是從原有右邊的肉塊造物里出現(xiàn)的洞,卻還在祭壇上方徘徊!
沒有了肉塊造物的依托,它就像有人在空氣中打了個洞,仿佛亞空間終于被撕開了最后的帷幕,露出了猙獰的一角。
緊接著,那個半空中懸浮的“深淵之洞”里,發(fā)出了垂死般的、震耳欲聾的嘶吼咆哮!
那洞里所有漂浮的血肉團塊,如同被投入高溫灼燒,在瘋狂地抽搐、翻滾、掙扎!
它們發(fā)出的嗡鳴聲驟然拔高,像是億萬生靈垂死的尖嘯,直接沖擊著夏初見、夏熊和夏余的神經(jīng)。
無形的精神風暴席卷而來,裹挾著無法喻的驚懼、痛苦和以及一種……難以理解的無能狂怒。
這一次,這種精神力攻擊,直接穿透了二代機甲的能量屏障,狠狠撞進三人的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