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臉,咬牙切齒::“顧清溪,你別胡說,不可能,我沒和譚樹禮說這個,一定是別人說的——”
她拼命地想解釋什么,突然就詞窮了。
周圍根本沒人相信她,大家都在看熱鬧,都覺得她可笑。
當(dāng)下狠狠地瞪了顧清溪一眼,捂著臉,突然跑出去了。
大家看著這情景,一時議論紛紛,覺得這胡翠花能搭上譚樹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從奧數(shù)競賽這件事編造謊來看,肯定還有別的了。
“她可真能耐,怕不是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扣自己頭上了?”
“沒準(zhǔn)還給別人扣屎盆子呢!這也是搞笑了!”
一番議論紛紛,大家笑得不行,原本因為備考而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活潑起來,所有人的好奇心得到滿足,在充分議論后,終于各自散去,準(zhǔn)備洗漱睡覺。
但是這件事卻很快傳得到處都是,以至于第二天,班級里還在說起胡翠花騙人家譚樹禮她要去參加奧數(shù)競賽的事,簡直笑掉人大牙。
胡翠花為此備受打擊,自然對顧清溪有些咬牙切齒,那是恨到了骨子里。
顧清溪當(dāng)然知道自己得罪了小人,不過想想這事,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在首都遇上了譚樹禮,從她不打算幫著譚樹禮隱瞞的時候,就注定得罪胡翠花了。
她偏偏是個沒腦子的,私底下找自己興師問罪,還能瞞住,非要嚷得天下人人知道,怪誰呢?
想想這事,也是好笑。
恰這天,蕭勝天過來找她,帶她出去吃東西,她便把這事說了。
蕭勝天聽了后,卻側(cè)首望著她。
顧清溪覺得不對:“怎么了?”
蕭勝天:“那個給你寫信的男同學(xué),總不會是譚樹禮吧?”
顧清溪聽了險些笑出來,那封信的事,簡直成他一塊心病了。
蕭勝天低哼,抬手捏住了她的手指:“笑什么?”
顧清溪其實有種沖動,想著干脆告訴他真相,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了,讓他吊著吧。
她發(fā)現(xiàn)對于蕭勝天這樣的,吊著他,他反而不瞎想了,說白了就是有一根鞭子從后面抽著趕著。
于是她道:“你別瞎想了,你說我壞別人姻緣,是不是不好呢?”
在上輩子的記憶里,譚樹禮和胡翠花在一起了,從胡翠花的描述中,譚樹禮對她寵愛有加,兩個人看起來過得不錯,她是想著愛情這種事各有所好,沒準(zhǔn)譚樹禮就喜歡胡翠花那一口,自己其實犯不著毀人姻緣。
蕭勝天瞥她一眼:“這種人品低劣的,不早點揭穿留著干嘛?我看那位譚同學(xué)也是人品正直的,配這么一個撒謊成精的,你覺得合適嗎?”
這話說得如此正義凜然,以至于顧清溪馬上說服了自己:“從這點上來說,是沒錯?!?
蕭勝天:“別想了,今天我把從你家拿來的臘肉切了炒菜,還做了幾個別的,蒸了大米飯,想吃嗎?”
顧清溪一聽他說,馬上道:“想吃?!?
確實有些餓了。
蕭勝天看她那饞樣,無奈笑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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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勝天如今的住處倒是比顧清溪以為的更好,不大的客廳,但整齊簡潔,兩邊臥室雖然不大,卻各有一張床,且各路家電齊備,次臥那里竟然還放了一個書架,顧清溪看著眼熟。
“這不是我之前用的那個嗎?”顧清溪看著這書架,倒是頗有些驚喜,她發(fā)現(xiàn)連同她以前看過的書,全都搬過來了。
“是。”蕭勝天在廚房里忙,聽到這個:“把我想那么壞,會把你這些東西都扔了?”
“哼!”提起這個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來氣:“我哪知道,你又沒說,我還以為這些都給別人了呢!”
嘴上這么說,心里自然是喜歡得很,圍著那書架看,摸摸這本看看那本,全都是自己心愛的書呢。
蕭勝天從廚房里出來,看到了,挑眉笑道:“怎么像一只看到骨頭的小狗?眼巴巴地圍著打轉(zhuǎn)。”
顧清溪正是心花怒放的時候,她之前確實以為他把這些都給扔了呢,現(xiàn)在猛然看到,真是喜歡得心都軟了,一時從次臥出來,恨不得抱住他,又看小餐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一桌子的菜,有炒臘肉,攤雞蛋,溜茄子,還有一條清蒸魚以及兩個涼拌,不由驚嘆:“就咱們兩個吃?這么豐盛?”
雖說現(xiàn)在條件好一些了,但是從窮的時候走過來的,這么鋪張浪費,顧清溪真有些舍不得。
蕭勝天卻道:“無聊,做著做著就多做了?!?
顧清溪也就不說什么了,拿碗準(zhǔn)備盛飯,誰知道過去廚房,恰好看到旁邊一個裝有暗紅色液體的瓶子:“這是什么?”
蕭勝天看過去:“葡萄酒吧,霍玉燦給的,挺大一桶,給我們每個人分了一點,我嘗了一口,太甜,我不太愛這個味兒,就一直放那里?!?
顧清溪并不是愛喝酒的人,不過今天心情好,看看身邊的男人,穿著白襯衫的他挽起袖子,露出壯實的下臂,而順著襯衫往上,簡單的襯衫勾勒出精壯的上身,再往上,領(lǐng)口那里開著兩個扣子,可以看到利索精悍的頸部線條,以及鼓起的喉結(jié)。
傍晚時候的陽光自窗欞照進來,失去了熱度的陽光,照得人滿心暖融融,而在這暖融融中,卻隱隱有一種異樣在醞釀。
她便低聲說:“要不我們喝點吧,反正你做了那么多菜,不喝點浪費……”
她這么提議的時候,心便漏跳了一拍。
蕭勝天卻正認(rèn)真地將攤雞蛋裝在盤子里,絲毫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行,你要喝那就喝點吧,不過我估計你等會要看書,不要喝得頭疼,據(jù)說這種甜葡萄酒看著沒事,喝多了也容易上頭?!?
顧清溪:“我也沒說要多喝啊,就隨便喝一點而已。”
他不是之前想得快憋不住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可以說出這么遲鈍的話,真是太不爭氣了……
又偷偷瞄了他一眼,這次是往下瞄,他穿了一條時興的“西裝褲”,剪裁得體,看不出任何異樣。
當(dāng)下不免心里暗驚,覺得男人真是奇怪,平時深藏不露,可關(guān)鍵時候又不太一樣。
蕭勝天見她這么說,便取了葡萄酒瓶,又找了兩個杯子來拿過去。
誰知道他這里把葡萄酒倒上了,回頭看她,卻見她面頰泛著醉人的酡紅,正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說要喝葡萄酒嗎?”
顧清溪聽他這問話,真是光明正大,一時竟有些忐忑,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瞎想,又覺得有些害怕,想著他如今都收了那急吼吼,自己何必呢?
便小聲道:“算了,我不喝了……還是別喝了,吃飯吧?!?
蕭勝天疑惑,走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還沒喝酒,就紅成這樣?”
顧清溪心虛,一把推開他的手:“說了不喝了!”
蕭勝天:“又沒說不讓你喝,就是怕你喝多了影響學(xué)習(xí),再說——”
顧清溪咬唇,臉上越發(fā)泛燙:“再說什么?”
蕭勝天低頭看著她的手,她的手修長細(xì)嫩,只指腹那里有薄薄的繭,那是寫字留下的。
他低聲說:“我這人你也知道,稍微喝點酒,就容易犯事。”
最初為什么得罪了顧清溪,讓顧清溪從此看到他嚇得躲老遠,還不是他喝酒在河里游泳隔著蘆葦大喊顧清溪的名字調(diào)戲她。
這么一說,他低眉,很是無奈地道:“你不能這么欺負(fù)人……”
顧清溪小聲嘀咕:“我怎么欺負(fù)人了?”
蕭勝天聲音已經(jīng)低了下去:“又不讓我多想,又讓我喝酒,你還陪我身邊,這就是欺負(fù)人?!?
顧清溪:“……”
她咬著唇,垂著眼睛,低聲說:“那算了,不喝了?!?
這人真是——
她不想說了,也不要喝了,想都別想了,反正急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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