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婚后甜蜜
鏡子里的自己,面生桃花,眸光迷離,兩唇微腫地半張著,略顯凌亂的烏黑發(fā)絲襯著粉面桃花,更兼眉梢那一點嫵媚,一看便知道是才經(jīng)過洞房的新嫁娘。
她瞬間不想起床了,只想將臉蒙在被子里不出門。
蕭勝天低聲哄她:“乖乖躺床上,我來做飯,等吃了飯,今天咱也不出門了,我把大門閂插上,咱倆在家里混一天,你養(yǎng)差不多了,明天就回你娘家,好不好?”
聲音低醇溫和,在這樣的雨夜里,暖得人腳趾頭都不由蜷縮起來,打心眼里發(fā)懶,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只想癱靠在他懷里,任憑他施為,怎么著都行。
顧清溪點頭:“嗯?!?
于是他便去做飯了。
其實不用太費力,因為準備酒席的緣故,家里食材多的是,有不少都是現(xiàn)成的,蕭勝天切了現(xiàn)成的燉牛肉熱了熱,下了熗湯面條,又磕了荷包蛋,里面放了幾根小油菜,最后還涼拌了一個雜拌涼菜。
做好了,便搬來一個小桌,支在炕頭上,顧清溪便坐在炕邊吃。
飯菜自然是味美,特別是自家男人親手為自己做的,那滋味更是不同,吃到了一半,他卻不消停,竟然湊過來,要抱著她喂他,又讓她也喂他。
顧清溪無奈:“別了……”
蕭勝天卻堅持:“就要喂你?!?
說著,又去親她的唇兒。
顧清溪沒辦法,只能任憑他喂了,之后又去喂他,這么卿卿我我的,平生生出一種白日宣淫的意味來。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并不算大,輕飄飄的,有幾絲調(diào)皮的自窗欞飄進來,便有了幾分愜意的涼。
吃過飯的顧清溪坐起來:“我得起來了?!?
說著低頭找鞋子。
蕭勝天:“干嘛?”
顧清溪睨他一眼:“解手。”
農(nóng)村的茅房和城里不同,都是建在院子不起眼的角落,必須得出屋子才行。
蕭勝天聽了,便順勢抱起她:“我?guī)氵^去?!?
那可不行。
顧清溪掙扎:“才不要,放我下來?!?
這種事,便是成了夫妻,當然也不好,畢竟不是太美好,也太過私密,他抱著她去,她只怕是解不出來!
他卻堅持:“外面下雨,院子里泥濘,也臟得很,你穿的新鞋,肯定得臟了?!?
顧清溪聽著這個,就想起來一些小時候不美好的記憶,滿院子的雞屎,下雨天泥濘地和枯葉混在一起,根本沒處下腳。
當下就不掙扎了,其實也是沒得掙扎,他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哪里掙扎得了。
于是蕭勝天便抱她出去,一出去,她才知道上當了。
蕭家這院子到底和普通農(nóng)家不同,人家院子里鋪著青石板,利索得很,況且家里也不養(yǎng)雞,便是有些落葉,在濕潤的青石板上飄著,也有幾分凄涼美,一點也不臟,反而詩情畫意得很。
不過這個時候也晚了。
他抱著她,如同抱著個小娃兒。
“你不許看!”她低聲命令,聲音卻是軟糯濕潤得能掐出水來。
“嗯,不看。”他果真沒看,緊閉著眼睛,轉(zhuǎn)過頭去。
可是任憑這樣,顧清溪還是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掙扎半響,才勉強開始有了那意思。
淅淅瀝瀝的水聲中,顧清溪羞得滿臉火燙。
等完事后,蕭勝天重新將她抱起,她想起這事,身子都在輕顫。
他太孟浪了,都不知道哪里來的主意,竟然要這么折磨自己!
重新回到炕上,顧清溪想想這事,將臉蒙在被子里,險些哭了出來,她發(fā)誓再也不要了,那種羞恥感,簡直是能讓人去死。
蕭勝天看她這樣,過來抱她。
顧清溪羞惱成怒,將他推開:“不要。”
蕭勝天攬著她:“乖——”
說著乖,卻又來親她:“我燒了水,等會咱倆一起洗洗好不好?”
顧清溪聽著,腦子里有一陣空白,想了想,啥意思,這是要一起洗澡嗎?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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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也是趕巧,外面下雨,沒什么人來往,把大門閂上了,兩個人躲在這古色古香的小院中,自成一統(tǒng),日子過得荒誕放縱。
開了禁的男人無所顧忌,變著法兒地和她親近。
這讓她越發(fā)有些無奈了,她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許多孟浪的主意和姿勢,也虧得他能想出來。
晌午過后,兩個人正懶懶地靠在炕上睡著,就聽到外面敲門聲,顧清溪本想去開門,蕭勝天卻按住她,壓低聲音說:“這是什么沒眼力界的,不知道人家才結(jié)婚,跑來干嘛?”
顧清溪從旁咬著唇兒笑,她還巴望著有個串門的,快來救救她,不然這么荒唐下去,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這時候外面的人喊了聲,顧清溪聽著耳熟,蕭勝天道:“是桂珠,不搭理就行了?!?
桂珠?這是誰?
蕭勝天低頭看她,那濕漉漉的眼睛透著迷惑,看得人心都跟著癢。
他輕笑:“你不知道桂珠是誰?”
顧清溪搖頭。
蕭勝天便躺在那里,攬著她,兩手墊在后頭枕著,慢悠悠地說:“就是你那同學桂枝的哥哥,那年咱不是去人家家里打牌嗎?”
顧清溪一下子想起來了:“桂枝的哥哥??!”
她確實不知道桂枝哥哥的名字,在她心里那個人一直就叫“桂枝哥哥”。
蕭勝天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啊,記得哪個?”
她學習好,但是卻不太記得人,也就是沒心。
蕭勝天當然不會說,小時候,他和桂珠一起玩兒,桂珠天天叨叨顧清溪,說顧清溪今天哭鼻子了,說顧清溪今天穿了花棉襖,說今天顧清溪玩跳繩跳了多少個。
桂珠心里一直惦記著顧清溪,惦記了很多年。
不過后來長大一些,桂珠早早輟學,顧清溪學習好,一直上學,眼看著不可能夠得著,那心思才停了,開始娶了媳婦。
其實說起來,自己和桂珠并沒有倆樣。
桂珠眼巴巴惦記著顧清溪的時候,自己也惦記著,只是不說罷了,藏心里。
知道沒指望,暗暗地看著,念想著。
他伸出胳膊,隔著薄薄的紅錦被,將她攬緊在懷里。
那個時候,覺得這姑娘遠得很,就是天上的云,碰都碰不到。
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把這姑娘娶進門,攬在懷里,恣意妄為。
門外的桂珠敲了一會門也就走了,屋外又恢復了寧靜,雨也停下來了,只有院子里的老樹被風刮起時,枝葉上便灑下一片水霧來,飛飛揚揚地落下。
兩個人昏天暗地,一直混到了當天晃黑時候,才打開門來。
蕭勝天出去串了一趟門,便領(lǐng)了好幾個鄰居過來,卻是分東西的。
顧清溪見了,也過去幫忙,把東西拎出來,收拾整齊了分給大家。
家里擺酒席的菜剩下不少,雖然是剩下的,但都是實在的干糧肉類還有菜,大夏天的,農(nóng)村沒冰箱,放時間長了就壞了,還不如分給大家伙。
再說,蕭勝天也不舍得讓顧清溪吃剩下的這些。
她要吃,就得買新鮮的,最好的。
這些東西對于農(nóng)村人來說,自然是好,在一兩年前,都是吃著黃的黑的,現(xiàn)在雖說條件好一些了,但吃不起白饅頭的也多得是,一年到頭菜里不見油星子的更是不少,能分到喜宴后的剩菜,那是沾大光了。
大家得了蕭勝天的好,自然嘴上甜,好一番夸。
一時也有人偷眼看顧清溪,才嫁過來的婦人,和以前明顯不一樣了,白凈的臉上清潤潤地透著嫣紅,眼里眉間都是新嫁娘的風韻,還有那嘴兒,紅嘟嘟的,看得人臉紅心跳。
這么嬌美的新娘子,男的眼饞羨慕,女的贊嘆感慨,誰見了能沒個想法。
蕭勝天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各自分了一些后,便借口說要洗衣服什么的,大家見此,都有些眼色的,也就趕緊走了。
等大家走了后,蕭勝天重新插上了門閂,過去繼續(xù)收拾,顧清溪打下手。
“買太多了,大夏天的,確實浪費,咱們哪吃得了那么多?!眲偛欧纸o村里鄰居的,都是已經(jīng)打開的,或者已經(jīng)下鍋的剩菜,但是還有一些,比如整包的瓜子糖果,成塊的牛肉,成片的排骨,還有一些魚以及菜類,那都是沒動過的生的,這些就沒給人家拿走。
“辦喜事,都是這樣,剩下總比客人來了不夠強?!卑凑f一般人家,剩下這些就慢慢吃了,但現(xiàn)在是夏天,兩個人也未必天天在家做飯吃,自然就成了麻煩。
“明天過去你娘家,讓你哥搬過去你家吧,”蕭勝天說:“還有一些,我弄去工廠,給廠子里的人分分,就直接沒了?!?
“嗯?!?
顧清溪收拾著東西,卻是想起一年半前,那個時候她剛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因為那記憶太新鮮,以至于本世的許多事反而模糊起來。
當時上學挨餓,日子很苦,幾塊窩窩頭熬一星期,熬得肚子半夜里泛疼都得忍著,這才多久,日子好像變化了許多,她竟然開始犯愁這些肉啊菜啊吃不完了。
一切也就是轉(zhuǎn)眼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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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的第三天,蕭勝天帶著顧清溪回門。
顧清溪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那也是首都買的,大方得體,腰部可著腰線,卡出玲瓏的曲線,站在那里,風一吹,裙子飄飛,美得像一朵開在夏天的玫瑰。
農(nóng)村人哪見過這個,現(xiàn)在小姑娘也開始穿裙子了,不過都去農(nóng)貿(mào)市場上買,只有一種顏色一個款式,紅色腈綸百褶裙,無非就是有的是暗紅有的是亮紅,顏色不太一樣,除此沒什么好挑的,如今看到顧清溪這個,都看得挪不開眼,有些小姑娘羨慕得一直盯著,努力地看樣式,想著自己回家也做一身這樣的裙子。
蕭勝天手里提著沉甸甸的禮品,特意領(lǐng)著顧清溪走得人最多的街道,一路上自然到處是夸的,夸蕭勝天有出息能干,西裝氣派,洋氣,夸顧清溪漂亮,有文化,洋氣,總之說來說去,萬事都可以落在一個洋氣上。
洋氣是這個年代農(nóng)民嘴里最好的夸獎了。
回到娘家的時候,正好家里好幾個串門的,見到這回門的一對新人,自然又是一通夸,眼睛瞅著蕭勝天提著的禮品,眼巴巴地看著打開來,什么都有,眼花繚亂的,其中竟然有茅臺酒。
聽說那可是老貴老貴的酒了,一群人羨慕得不行了。
也有人帶孩子趕緊湊過來,趁機又把洋糖塞在了衣服兜兜里,滿滿一兜兜。
等到客人終于走了,廖金月才看了看女兒,才兩天時間,變化真大,就跟那雨里被滋潤著的牡丹花兒,嗖的一下就綻開了,嬌艷得當娘的看了都贊嘆:“我閨女真得長大了,嫁人了,以后是當媳婦的人了?!?
這話聽得顧清溪心里泛羞,抿唇笑了笑,也就沒說話。
陳云霞也著實看了一番顧清溪的衣裳,看那剪裁樣式,贊嘆說好看,旁邊顧建國說:“回頭給你也買一身?!?
陳云霞趕緊說:“算了,這可沒法比,你看這衣服,就得勒著腰才好看,生了孩子后,身段哪能這么順溜,穿上也不好看。”
生孩子和歲月,是農(nóng)村女人的兩大天敵,曾經(jīng)順溜的身段臃腫起來,怎么穿都不好看了。
女婿帶著女兒來回門,當天顧家自然是可勁招待,飯菜豐盛,又開了那茅臺來喝,一家子吃得熱熱鬧鬧,吃飯間,便說起來今年收麥子的事。
如今把婚禮辦了,了卻了一樁心事,但是接下來收麥子,還有顧清溪上大學的手續(xù)也得辦了。
顧清溪忙道:“我這個不要緊,糧食關(guān)系,戶口關(guān)系,去公社里弄就行了,都是順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