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沒了的,還有那個騎著自行車的小姑娘。
閉上眼睛,他還記得她被風吹起的紅圍巾,以及那掛在自行車車把上搖來蕩去的尼龍兜干糧。
蕭勝天胸口便泛起一種難以喻的悲愴,如果可以,他愿意用所有他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她那被人覆蓋了的二十年。
顧清溪看著沉默的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便從心里泛起。
她自然是相信他,他怎么可能騙自己。
所以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她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而已,太出乎意料,這讓她無法明白到底為了什么!
可是在最初的震驚后,那個她想都沒想到的可能便浮現(xiàn)出來,讓她后背發(fā)涼。
她怔怔地望著他,用一種異樣的聲音問道:“王支書后面,是誰?”
蕭勝天喉結(jié)動了動,壓下來心頭翻滾的情緒,終于道:“清溪,你很聰明,已經(jīng)猜到了,是不是?”
顧清溪盯著蕭勝天,呼吸變得艱難起來:“你,你是什么意思?”
心里還存著一線希望。
蕭勝天停下了車子,轉(zhuǎn)首望向顧清溪。
他可以看出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處于崩潰的邊緣。
他伸出手來,試探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有些艱澀地道:“我不知道當初你嫁到陳家,具體怎么回事,不過陳家在這其中確實起了作用?!?
顧清溪腦子里轟隆一聲,炸開了。
她想起來陳昭臨死前的愧疚,他哭著說對不起她。
一直以為,是因為他病了的那些年實在拖累了她,如今看來,竟不是。
他竟然騙了自己十年!
*************
顧清溪坐在田埂上,將頭埋在膝蓋上,抱著膝蓋哭。
她哭得支離破碎。
蕭勝天的手機響了幾次,好幾撥人在找他,他看都沒看,直接掛掉了。
他就那么蹲在顧清溪面前,安靜地守著她。
顧清溪哭了也不知道多久,終于停下了。
她啜泣著,抬起頭,眼睛已經(jīng)哭紅了,一小縷頭發(fā)黏在臉上,看著可憐兮兮的。
“都告訴我吧?!彼吐曊f:“你查到什么,都告訴我?!?
蕭勝天點頭。
他干脆也陪著她坐在那里,就那么并排坐在田埂上。
此時麥子已經(jīng)收割過了,地里都是麥茬子,還有殘余的麥穗留在地里,也沒人撿。
他望著這一望無垠的麥茬子地,給她說起了自己查到的真相。
她也不吭聲,用胳膊拄著下巴,眨巴著淚眼,安靜地聽著。
“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陳昭的主意,他家里人知道他看中了我,如果我考上大學,他們就沒指望了,才找了人這么辦的?”
“看情況來推測,應(yīng)該是彭春燕叔叔想給彭春燕找個機會,恰好趕上了陳寶堂也想暗算你一把,雙方算是合謀了,陳寶堂又找到了王支書,幫著給彭春燕造了假戶口,張冠李戴了。”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了,他騙了我十年?!鳖櫱逑H坏乜粗炜兆兓媚獪y的云,這么喃喃地道。
蕭勝天聽這話,側(cè)首看向她。
“其實也未必,這件事是陳寶堂做的,當時陳昭身體已經(jīng)不太好了,他也未必知情,就算知情,也許是后來的事了?!?
顧清溪卻搖頭,搖頭的時候,沾在睫毛上的眼淚便往下落,她咬牙道
:“就算開始不知道,后來也應(yīng)該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折磨我,就算死了,也不肯告訴我真相?!?
蕭勝天便不說話了。
這是她的亡夫,畢竟人家十年夫妻,其中到底如何,不是他能置喙的。
顧清溪將下巴埋在膝蓋里,茫然地看著前方那搖曳的雜草,喃喃地道:“今天你問我,為什么他沒了十年,卻沒想過考慮別人,你知道為什么嗎?”
蕭勝天只覺得喉頭堵得難受。
當一陣似有若無的夏風吹過時,他望著眼角掛著淚的她,啞聲道:“為什么?”
顧清溪卻笑了下:“因為那十年,我真得好累,那一段婚姻,我走得太累了,我只想一個人清凈清凈?!?
作者有話要說:我打算直接跳過揭發(fā)的過程,跳過去,讓壞人收到處罰,然后寫寫兩個人的甜蜜生活,就搞完了。
開了一個文案,過兩天會開文《白月光穿成豪門小可憐》
文盲:
作為一段治愈系程序代碼,暖煙兢兢業(yè)業(yè)地執(zhí)行著自己的任務(wù),卻不曾想有一天莫名成了豪門后宅里備受欺凌的小庶女。
從治愈系到爽文流,她覺得她可以。
不過很快,她治愈攻略過的任務(wù)對象陸續(xù)找來了,太子趙湛初更是盯著她不放。
“不是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嗎?”
“原來你會送給每個人畫了心的紙鶴?”
“對我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別人,嗯?”
她好無辜,她的數(shù)據(jù)庫里只有這些話,變不出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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