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拍著,電話響了,是蕭勝天。
“沒打擾你睡覺吧?”手機那邊,蕭勝天的聲音沉啞溫和。
“還沒睡呢,你怎么也沒睡?”顧清溪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才從公司回來?!笔拕偬煺f這個的時候,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笑意:“你不也沒睡?”
“我這不是明天就要離開了,有點不舍得?!?
“是不舍得房子嗎?”
“嗯,畢竟住了這么多年,也有感情,不過倒是也沒什么,想想將來的新生活,過去的總要舍棄?!鳖櫱逑鋵嵪氲煤荛_,只是事到臨頭,有些戀舊罷了。
“那要不別賣了?”蕭勝天試探著說:“學(xué)費可以試試別的辦法?!?
“算了,賣都賣了,錢都到手了。”提起銀行卡里的錢,顧清溪有些興奮:“一下子進賬了這么多錢,
我還是挺高興的?!?
電話那頭的蕭勝天也笑了。
他擁有的財富,自己都無法計算,區(qū)區(qū)幾十萬,在他心里,算不上多少錢,那都是數(shù)字,沒什么感覺,不過現(xiàn)在聽顧清溪這么高興,他開始覺得,十幾萬,真是不少錢了,確實值得高興。
顧清溪高興著的時候,卻是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和你說個事?!?
蕭勝天:“嗯?什么?”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低沉溫和,是那種帶著磁性的聲音,顧清溪面上微紅,不過還是抿唇笑著道:“今天我以前宿舍的人問起來,覺得挺替我犯愁的,認(rèn)為我真可憐?!?
蕭勝天:“別聽她們瞎說,你怎么慘了?哪有一天到晚對著別人說人家真可憐的,這不是洗腦嗎?你現(xiàn)在大仇得報,還能去上大學(xué)了,也不缺錢,這不是挺好的嗎?”
顧清溪點頭:“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不想聽別人說我多悲慘,我覺得我的生活充滿希望,正干勁十足呢,所以我就和她們說——”
蕭勝天:“你說什么?”
顧清溪:“我告訴她們我要去首都上大學(xué)了,我還說……”
說到這里,她聲音低而迅速:“我還說我處了一個對象?!?
這話說出后,她拿著手機,望著窗外的星空,臉上發(fā)燙。
兩個人之間,是有一些默契的,心照不宣,算是彼此都明白對方那個意思了。
但是事情并沒有明白說清楚,至少對象或者別的什么,這么一個類似的稱呼,并沒有皮提起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只有沉穩(wěn)清晰的呼吸聲傳來,一下一下的。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的時候,她終于聽到電話那邊說:“處了對象?是誰?”
聲音中帶著清沉的笑意。
那笑讓她越發(fā)心跳加速,甚至握著手機的手心都要出汗了。
顧清溪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說得太直白了,又皮他的笑弄得有些惱。
最后咬唇,低聲說:“不和你說了,我困了,想睡覺?!?
說完,也不等他回話,直接就掛上了電話。
這里剛掛掉,那邊電話已經(jīng)打進來了。
顧清溪猶豫了下,沒接,那電
話便一直打,最后還是接起來了。
“你說清楚?!彪娫捘穷^的男人低沉得很。
“說什么???”顧清溪裝傻。
“說,誰是你對象?”蕭勝天磨牙:“你把人摞這里自己去睡,有意思嗎?”
顧清溪默了好一會,終于說:“那你說呢?”
話說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很低很軟,像是在撒嬌,這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慶幸這是在打電話,看不到彼此,不然實在不知道如何自處
電話點頭的蕭勝天卻不說話了。
低沉富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輕輕叩擊著顧清溪的心,天上星子變得迷離起來,一切都遙遠(yuǎn)而不可測,她所有的思維仿佛都在凝結(jié)為一個點,在等待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終于,男人溫和的聲音響起,卻是道:“下次你還不如直接說未婚夫,就說你未婚夫要給你買大房子小汽車,還要給你一張無限量黑卡隨便刷?!?
他低聲道:“她們肯定要氣死了?!?
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提起的心落在遠(yuǎn)處,顧清溪一下子笑出聲來。
這可真是一個俗氣又溫暖的答案,讓人喜歡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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