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爾城。
死寂籠罩著這座古老的城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就在那片如同墨汁般濃郁的魔鎧夜煞群,剛剛掠至西德爾城的上空,正欲張開猙獰巨口,釋放那毀滅性音波的瞬間。
西德爾城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空間悄然蕩開一圈微不可見的漣漪。
一道身影從中緩步踏出,從容不迫。
朱濤抬起頭,眉眼間一片漠然,目光平靜地掃過天空。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毫無征兆地拔地而起,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瞬間躍上了高空。
于此同時,他只是輕輕地抬起了右手,朝著天空信手一揮。
霎時間,他身體的周遭,憑空浮現(xiàn)出了成千上萬枚閃爍著森然寒芒的銀針。
每一根銀針都纖細(xì)如毫毛,卻又蘊(yùn)含著足以洞穿金石的銳利鋒芒。
“棘雨!”
伴隨著一聲不帶絲毫感情的輕喝。
那成千上萬枚銀針?biāo)查g化作了一場鋪天蓋地的金屬暴雨,以一種無可阻擋的狂猛之勢,悍然席卷了整個魔鎧夜煞群。
凄厲的尖嘯聲甚至還未來得及從那些夜煞的喉嚨中釋放出來,密不透風(fēng)的銀針之雨便已然穿透了它們體表那層堅固的魔鎧,精準(zhǔn)而又無情地刺入了它們的身體。
銀針之上所附帶的強(qiáng)橫氣勁,在它們體內(nèi)猛然爆發(fā),瘋狂破壞。
一只接著一只的魔鎧夜煞,身體猛然一僵,眼中的兇光迅速黯淡下去,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從天空之中紛紛無力地栽落下來。
那壯觀的場面,宛如一場盛大而又詭異的黑色落雨。
而西德爾城的女主人,一頭渾身覆蓋著雪白毛發(fā),體態(tài)優(yōu)雅而矯健的豹人,與其數(shù)十名同樣身姿矯健的子女們,在短暫的震驚之后,也瞬間回過了神來。
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地在地面上發(fā)起了迅猛而血腥的攻勢。
一道道矯健的白色身影,在城市之中化作了致命的閃電,將那些剛剛栽落在地面上,尚未完全死透的魔鎧夜煞,紛紛撕成了碎片。
不過是短短片刻之間,那支氣勢洶洶,數(shù)量龐大的魔鎧夜煞群,便已經(jīng)被悉數(shù)消滅,無一幸免。
朱濤的身影,緩緩落在了西德爾城最高的鐘樓之頂。
他負(fù)手而立,衣袂在風(fēng)中輕輕飄蕩,神色從容依舊,波瀾不驚,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歸來!”
伴隨著他一聲輕喝。
那無數(shù)銀針,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召喚,紛紛化作一道道銀色的流光,在天空之中飛舞盤旋,最終又盡數(shù)沒入了他的體內(nèi),消失不見。
朱濤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一具尚算完整的魔鎧夜煞尸體上,眉頭微微蹙起。
這些夜煞不僅形態(tài)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就連攻擊模式,都與之前的情報完全不同。
這背后,必然有三大邪教的影子。
看來,他們已經(jīng)成功將夜煞改造為了更加恐怖的戰(zhàn)爭兵器。
有必要去支援一下其他人。
尤其是曹瀚宇和唐元朗。
他們二人面對如此數(shù)量龐大的敵人,恐怕會有些吃力。
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他們二人還沒有掌握足夠強(qiáng)大的范圍攻擊手段,想要一次性對付這么多的夜煞,絕非易事。
一念至此,朱濤不再有絲毫的耽擱。
他周身的空間再度泛起漣漪,身影一閃,便已然消失在了鐘樓之頂,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與西德爾城眾人那復(fù)雜的目光。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朱濤和李一鳴都出現(xiàn)在了密閉的傳送房之中。
李一鳴渾身上下,都被一層粘稠猩紅的血液所浸透,散發(fā)著一股濃郁到了極點的血腥味,幾塊尚未完全凝固的夜煞碎肉,還掛在他的衣角上。
反觀另一邊的朱濤,卻依舊是那副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模樣,連衣角都沒有絲毫的褶皺。
他神色平靜地站在那里,仿佛剛剛只是去花園里散了個步,而不是經(jīng)歷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李一鳴捂著自己依舊還有些嗡嗡作響的腦袋,抬起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朱濤。
“濤哥,那么強(qiáng)的音波,你都沒事兒?”
他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沙啞與后怕。
朱濤聞,平靜的臉上稍稍露出了一絲疑惑。
“什么音波?”
李一鳴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就是那些夜煞會釋放強(qiáng)烈的音波呀!”
“我靠,差點沒給我當(dāng)場送走!”
“幸虧我跑得快,趕緊就傳送走了!”
朱濤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哦……原來如此。”
他緩過神來,用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沒給它們釋放的機(jī)會?!?
“上去就一波把它們團(tuán)滅了?!?
“……”
“行吧,其他人估計是扛不住的,咱們倆得趕緊過去支援!”
朱濤微微頷首,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凝重。
“你去支援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