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當(dāng)即皺眉,這聲音太像……云昭她爹了。
可云叔不該在城郊呆著嗎?
她掀開窗簾,果然看見那抹寬大的背影,衣裳干凈但頭發(fā)凌亂。
他邊上圍著一群小孩子,其中一個男童手中揚(yáng)著木劍,耀武揚(yáng)威地轉(zhuǎn)圈。
云叔低著頭轉(zhuǎn)身,碎發(fā)遮住眉眼,臉上被黑炭涂得漆黑。
他想伸手去拿木劍,那孩子就將木劍遞給了下一個人。
一個個傳著木劍,戲弄著傻大叔。
云昭今日沒跟出來,沈桑寧不能不管,于是拍了拍裴如衍的手,“起來?!?
他不明所以地起身,聽她道:“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而后,沈桑寧帶著紫靈下車。
“你們在做什么?”沈桑寧一聲斥責(zé)。
孩子們轉(zhuǎn)頭看,有正常人來了,頓時心虛要跑。
紫靈擋住了那孩子,一把將木劍奪回,揚(yáng)起木劍作勢要打他,“熊孩子!尊老懂不懂?”
也就只是作勢要打,那孩子嚇得邊哭邊跑。
云叔呆呆地抬頭,看看紫靈,又看看沈桑寧,目光沒有絲毫變化,他伸手,“我的劍。”
沈桑寧示意紫靈將木劍遞給他,又見云叔拿到木劍后,如重獲至寶般傻笑,她惆悵地嘆了一聲,問——
“云叔,你還記得我嗎?”
云叔看著她,茫然地點(diǎn)頭,“小姑娘?!?
她問,“您今天是自己出來的?迷路了嗎?”
云叔撓了撓下巴,“抓小偷,小偷找不到了。”
“抓小偷?哪有小偷?”紫靈四處環(huán)顧。
沈桑寧解釋,“他的意思,是家里進(jìn)賊了,出來抓小偷,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紫靈驚嘆,“少夫人,您怎么這么聰明?”
沈桑寧一陣無,拿出一錠銀子給紫靈,“你找輛馬車和車夫,親自送他回家?!?
那頭。
車廂中,等候片刻的裴如衍心中起了個疑問。
為什么他要等在車?yán)铮?
車窗開著,他看見妻子幫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驅(qū)趕小孩,然后他也下了車。
還未走近,又見男人還將手中物什遞給了沈桑寧。
裴如衍走過去時,男人低頭和紫靈離開了。
沈桑寧手里拿著把木劍,揮了一下,轉(zhuǎn)身就看見裴如衍微愣,眼中閃過詫異。
她收起木劍,尷尬解釋,“我沒玩。”
裴如衍收斂眸色,走近,“你還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有些玩心也正常,不用避諱我?!?
沈桑寧解釋不清了,干脆不解釋,又聽他問——
“不過,你喜歡幫乞丐,這點(diǎn),倒從未變過?!?
乞丐?
她正色道:“不是乞丐,那是云昭的爹,早年受了傷,時常陷入癡傻的狀態(tài),所以我讓紫靈送他回去,這木劍,也是他送我的,長輩給的,我不好拒絕?!?
裴如衍聽聞,默了默,“找大夫看過了嗎?”
沈桑寧邊上車,邊回答,“早些時候,云昭給找人看過,但大夫說耽誤了治療的好時候,現(xiàn)在很難治了?!?
裴如衍話鋒一轉(zhuǎn),“你好像很了解?!?
沈桑寧一愣,“嗯,她的事,我比較關(guān)心?!?
他不再說話,似陷入某種考量。
她將手中木劍在他眼前揮了揮,然后將木劍扔到他身上,“給你玩?!?
抒發(fā)童心,也是一種別樣的快樂,排解郁悶。
豈料,裴如衍不識好心,低笑道:“我七歲起,就不玩這些了?!?
不知為何,讓沈桑寧聽出些淡淡嘲諷。
他剛才說:你還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有些玩心也正常。
現(xiàn)在說:我七歲起,就不玩這些了。
他什么意思?
敢嘲笑她?
沈桑寧也不打算放過他了,“我送你了?!?
然后彎彎唇角,挑釁道:“允許你拿回去,放進(jìn)你的小柜柜里——收藏。”
裴如衍:……
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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