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瓷器碎裂。
他捏著一片鋒利瓷器,朝下刺去,快準狠地在腿側(cè)劃開一道口子。
血的顏色,在黑色褲擺暈染開,并不明顯。
沈妙儀被他的舉動驚住,失聲道:“你以為,這樣可以解藥嗎?你情愿刺傷自己,也不愿碰我?”
裴徹眉眼覆上戾色,同時清明不少,他扔掉瓷器,一腳猛力踹開房門,大步離去。
房中,沈妙儀怔怔地看著,不甘地落下屈辱的淚。
兩世,兩世??!
她竟都是被丈夫厭惡的存在……
*
腿上的傷,只能暫時轉(zhuǎn)移注意力,無法真正控制住欲望。
拂春粉這種東西,始于勾欄,沒有解藥。
因為用這東西的男人,都不需要解藥。
他意識清醒,卻又不受控地想要沉淪。
不知不覺地,朝著青云院靠近。
他想,想央央。
想看看她,只要看看她就好。
轉(zhuǎn)眼間夜幕已經(jīng)降臨,他一身黑色融于黑暗,未多作思考,用輕功飛上了房梁。
他武藝出眾,輕巧地落在青云院主屋上,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
*
主屋內(nèi)。
沈桑寧已經(jīng)幫裴如衍檢查過傷口了,她的評價是,還沒好,不適合做那事。
又考慮到裴如衍年輕氣盛,她干脆和衣而眠,穿得嚴嚴實實,深怕引起他欲念。
房中燭光微暗,他穿著白色褻衣,再看向來怕熱的妻子,穿的就跟房里有采花賊似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低頭看看自己的傷處,郁悶地皺眉。
直到她淺睡時,他忍不住朝她靠近,再靠近些……
沈桑寧皺著眉,夢里仿佛坐在小船上,隨著海浪的波動,一會上,一會兒下,心情壓抑又澎湃。
說不出來的難受。
直到醒來,才發(fā)現(xiàn)裴如衍貼在她身后,呼吸沉重。
“怎么醒了?”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沈桑寧幽怨地看他一眼,“不要貼我那么近?!?
說了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沙啞。
都怪他。
裴如衍摸摸她熱乎乎的臉頰,“要不——”
“不行,你傷還沒好?!彼x正辭拒絕。
他沉默半晌,思忖著小聲試探道:“那我?guī)湍恪!?
這火本就是裴如衍挑起來的,害得她難受。
沈桑寧猶豫著,沒有拒絕。
只聽他的聲音逐漸遙遠,變得沉悶,“稍微等等?!狈路鹪谧鍪裁葱睦斫ㄔO(shè)。
這個時間,青云院內(nèi),除了主屋燃著昏暗的光外,只剩下小廚房燈火通明。
今早采摘的蜂蜜要做花蜜餅,紫靈陪著劉媽媽趕工呢,明天世子和少夫人都等著吃的。
籃子里放著各種花的花瓣,紫靈取出那朵潔白無瑕的梔子花,將蜂蜜澆在梔子花上,劉媽媽拿來肉料,攪拌進去,糊成餡料。
油面粉已經(jīng)發(fā)酵好了,劉媽媽揉成團,再攤開,把剛才的餡料放了進去,再包成餅。
可是紫靈覺得不美觀,重新取出一朵小花,貼在了花餅上,見貼不住,就拍了拍。
這一拍,餡料爆炸了一般,粘稠的蜂蜜濺出來了,打濕了花瓣不說,還糊了紫靈一手心。
“呀!”由于紫靈湊得太近,臉上也有,她下意識地將唇瓣上的吃掉,擦了擦臉,然后道:“劉媽媽,這個餅被我弄壞了?!?
劉媽媽很忙,抬頭看一眼,“你這個丫頭怎么下手這么重?浪費食材可恥的?!?
紫靈被罵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要補救。
劉媽媽擰眉,“你不會放糖了吧?蜂蜜不要放那么多,你是不是第一次做餅?。》涿勰敲炊?,你還放糖,世子最討厭吃甜了?!?
紫靈更不敢說話了,伸出食指沾了些溢出的蜂蜜,嘗了嘗,咽了下去,“好像確實太甜了。”
劉媽媽皺眉,感覺紫靈是來幫倒忙的——
“哎呀,蜂蜜放太多了,你讓世子怎么吃?世子吃不了這么甜的,要重做。”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