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義正辭道:“休要撩撥我?!?
還懷著孕呢。
至少還得再有九個月。
他笑笑,“我在夸月亮?!?
沈桑寧將兔子燈高高提起,將他的面容照得锃亮,“哦,那我就當(dāng)你在夸月亮,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清晰可見的,裴如衍彎著的唇角抿直了,“回去?”
她點頭,甚至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條黑乎乎的蛇悄然無聲地爬上了兔子燈。
沈桑寧關(guān)注著他,等他下文時,身側(cè)隱約傳來些動靜,只聽嘶嘶兩聲,眼見他面色一凝。
手中的燈籠被他一把拍掉。
沈桑寧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害怕,只見那黑蛇動作極快,在燈籠被掀翻時,纏上了裴如衍的手臂,鉆進(jìn)他袖中。
“來人!”她大喊一聲,要上前查看。
他卻后退一步,沉聲道:“離遠(yuǎn)些?!?
隨后悶哼一聲,似被蛇咬,另一只手探入袖中,精準(zhǔn)地捏住了蛇的七寸。
手中無劍,大力將蛇甩在地上。
蛇仿佛暈了一陣,半晌沒爬起來。
緩過來后,被趕來的護(hù)衛(wèi)一劍斬斷,尾巴還在擺動。
沈桑寧跑到裴如衍身前,將他袖子掀開,焦急地問,“是不是被咬了,哪里被咬了?”
她一邊摸著他的手臂,查找傷處,一邊去看他臉色。
只聽他“嗯”了一聲。
的確是被咬了。
只是晚上視線不清晰,她還未曾找到傷處,他身子前傾,直接倒在了她身上,腦袋擱在她肩上。
他還沒徹底昏過去,“好困?!?
裴如衍并沒完全壓在她身上,故她不覺得重。
她攬住他的腰,更是著急,“快去,去找大夫來啊,把世子帶進(jìn)屋里去!”
幾個護(hù)衛(wèi)分頭行動,將裴如衍抬進(jìn)了屋內(nèi),放到了床榻上。
世子被蛇咬,這事藏也藏不住。
不出片刻,就驚動了各房。
被蛇咬與生病不同,必須緊急處理,能最快找到的大夫,只有護(hù)衛(wèi)里的劉金。
在名醫(yī)來之前,只能請劉金先來看看。
沈桑寧在屋內(nèi)看著,床榻上,裴如衍已經(jīng)完全昏死過去,一動也不動。
她焦急不已,等待著劉金說話。
劉金診脈的功夫,寧國公夫婦、二房夫婦都已經(jīng)紛紛趕來,連裴徹都來了。
一行人站在庭院里,因不能打擾診治,在屋外等待。
虞氏倚靠著寧國公,險些哭出來,沙啞的聲音刻意放輕,“府中哪來的蛇?。 ?
房門關(guān)著,劉金診完脈,心緒復(fù)雜,思忖了好一會兒。
沈桑寧等不及了,“診不出嗎?是不是中毒了?”
“不是,”劉金頓了頓,“也是?!?
“到底是不是啊?”
“是,”劉金嘆息,低頭瞅了眼世子,“其實是微毒,并不致命,但世子他……之前受的傷,殘留的毒素與蛇毒融合,只怕……”
劉金沉默了。
沈桑寧聽聞此,腿一軟,差點摔倒,幸而被紫靈扶住。
紫靈難過,“劉金大夫,世子現(xiàn)在可不能死啊,少夫人都有喜了,少夫人怎么辦啊!”
隔著一堵門,門外眾人齊刷刷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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