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么不說話?”謝玄稍微等了等,就有點著急了。
“玄兒,這畫像切記不要讓你父皇看見了?!崩罨屎蠡剡^神,語氣冷下。
謝玄憋屈道:“兒臣就算想讓父皇做主,父皇也不會看,他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
李皇后知道兒子委屈,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問,顧不得他的情緒,“你今日所見的這賊人,多高多壯?武功如何?他可有說話?”
“他坐在馬上,看不出,至于武功……我們都不曾打過,也看不出,雖然看似一無所知,但兒臣記住了他這雙眼睛,勢必會找到他的?!敝x玄篤定道。
李皇后脫口道:“不,你不能找他。”
“為何?”謝玄不解。
李皇后猶豫思忖著開口,“這畫像上的眼睛,與太子很像。”
聞,謝玄驚訝地張嘴,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母后,這不可能,兄長若還活著,不可能二十年不回來,放著堂堂太子之位不要,難道是瘋了不成?”
素未謀面的太子兄長,大概早就死了,今日遇到的刺客根本不可能是太子。
至少謝玄覺得不可能。
李皇后卻堅持己見,“玄兒,你莫要以你的想法去揣測別人。”
好了,現(xiàn)在謝玄認(rèn)為瘋的另有其人,“母后,您是魔怔了吧,這人若真是謝歡,他圖什么,放著太子位不要,時隔二十年出來戲弄我一下?”
語罷,似覺得這樣和母后說話不太禮貌,謝玄緩和語氣道:“何況二十年過去了,您的記憶有偏差,他不可能還和二十年前長得一樣,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多了去了,這人不可能是謝歡?!?
李皇后說服不了他,反而被他說得動搖了,“這……”
動搖的不是記憶,李皇后自認(rèn)不會忘了謝歡的模樣,動搖的是謝玄的后一句話。
一個人的模樣是會變的。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只是和曾經(jīng)的謝歡有些像?
“母后,我看您今日情緒不佳,您回宮歇會兒吧,兒臣先出宮了,改日給您找個戲班子來宮里唱戲?!敝x玄拱了拱手,大步流星而去。
李皇后看著兒子的背影,糾結(jié)得很,還是怕某種可能性,愁著眉道——
“玄兒,你莫要找那人了,一條褲子罷了,算了吧!”
一條褲子……
啊,謝玄腳步頓住,但沒有轉(zhuǎn)身,面上陰霾更甚。
遠去的記憶再次襲來,他閉了閉眼,這可不只是一條褲子的事。
還有一條腰帶。
雖然,扯腰帶,刺客不是第一人。
但扯褲子!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扯他的褲子!
“知道了,母后?!敝x玄嘴上隨意應(yīng)下,可心里不是這么想。
謝玄出宮了,然而畫像還在李皇后手中,這倒不算什么事,再讓畫師重新畫就是了。
方才還是青天白日,等李皇后回到鳳儀宮的時候,已經(jīng)日落黃昏,因為她并未用鳳輦,一路走走停停回了宮。
她屏退宮人,獨自走進了殿內(nèi),走到床榻邊,將被褥挪開,床榻上出現(xiàn)一個暗格。
李皇后盯著暗格,遲疑許久,還是打開了暗格,取出里頭存放二十載的陳舊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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