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前院好端端地突然漏雨,也是云叔的手筆,必然是偷聽羅大夫和外祖母說話了。
難怪會知曉她娘親落胎的事。
葉家,自然也是。
她求知的目光過于誠摯,謝歡將劍放下,別在腰上,肅著聲道:“他們要害你,將你趕出金陵?!?
“他們要怎么做?”她面色不改,亦不驚訝。
謝歡:“不知道?!?
最重要的,竟沒偷聽來。
又聽謝歡道:“但你若害怕,可以離開?!?
“我才不怕,”沈桑寧的兩只眼,沒有一絲恐懼,“我還有事要做,何況,我又不是孤身一人?!?
反倒是害人者,終將自食惡果。
謝歡點點頭,沒說什么,站在廊下,轉頭,看著云昭在庭院中快到幻影的招式。
即便他們在廊下說話,云昭也沒有停下,只顧自己練劍。
沈桑寧忽然想到土匪一事,出聲問道:“昨夜剿匪,是您的手筆吧?”
他看著云昭,“何以見得?”
“若我沒有猜錯,這幾日您就是在準備這事吧?”她道。
謝歡低頭,注視著臺階上的小石子,漫不經(jīng)心道:“借力打力,順勢而為?!?
語畢,他彎腰將小石子撿起,瞄準庭院下的“幻影”。
沈桑寧有種不祥的預感,剛想開口,就見他手中的石頭飛了出去。
只聽一聲細微響動,幻影被迫停下,露出原本人的形態(tài),“叮當”清脆一聲響,劍掉落在地。
云昭傾著腰,捂著小腿處,隱忍著疼。
“阿昭!”沈桑寧下意識喊,這石頭雖小,但扔到腿上可疼了,她都不免在心里為云昭感到委屈。
云昭沉默著,不說話。
謝歡還站在廊下,嚴厲道:“哪學來的假把式,華而不實?!?
云昭垂著眸,視線落在地上,隱忍片刻,沒忍下去,“明明是你偷襲?!?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論何時,都不能扔下你的劍。”謝歡說教道。
云昭極小聲地駁道:“偷襲還有理?!?
聽她反駁,謝歡語氣加重,“明日起,學兵法。”
云昭抬眸,不滿的語氣透著倔強,“我學那個做什么?!?
謝歡靜默片刻,也不回答她,轉瞬間飛走了。
云昭就這么站在庭院里,盯著房頂?shù)奈恢?,眼眶慢慢發(fā)紅,倔強地不讓眼淚冒出來。
忽地,小腿一涼。
云昭低頭。
沈桑寧蹲著身,將她褲腿卷起來,一塊青紫的中心,破了皮,出了血。
“有點疼,忍著些?!彼龑奈輧?nèi)取出來的藥膏涂抹在云昭的傷處,沒聽云昭喊一聲疼。
只是雨滴落在了地上的水坑里。
明明上好了藥,沈桑寧也假裝手上很忙,沒有抬頭。
過了一會兒,那只很忙的手臂被云昭攥住,將她扶了起來。
“你有孕在身,不要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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