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蓓這一端湯的舉動,讓飯桌上的氣氛稍微活躍了些,飯桌上閑話家常的同時,眾人也不忘與平陽侯搭話。
奈何平陽侯的心思根本不在飯桌上,眼神兜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瞧見面具男人。
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護衛(wèi)也沒法上主人桌吃飯。
沈桑寧看出平陽侯面色糾結(jié),便問,“舅舅怎么了,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沒有沒有,”平陽侯和藹地道,“我這手下十余人也還餓著,他們……”
“舅舅放心,偏院也擺了幾桌,會有人帶他們?nèi)コ缘?。”沈桑寧道?
平陽侯“哦”了一聲,垂眸時陷入深思,耳邊響起微生家的誰誰誰殷勤夸贊,無非就是說他體恤下屬。
平陽侯伸手,給身側(cè)的虞紹夾了幾個菜,在虞紹耳邊低語一句,而后拍拍他的肩,“好了,你去另一邊吃吧?!?
虞紹點頭起身要走,微生家的人哪里能讓他走,微生澹阻攔道:“侯爺,這位置夠坐呀,小公子何必去別處擠呢,可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平陽侯一想,的確不太合適,于是開口胡扯,“這小子吃相難看,坐在這里我嫌他丟人,他還放不開,不必管他?!?
“這……”微生澹愣住,轉(zhuǎn)頭瞧了老父一眼,收到老父淡然的神色,這才放棄了阻攔,“好吧,那小公子自便,若是缺了什么愛吃的,就吩咐下人去做,千萬別客氣?!?
虞紹應(yīng)聲,捧著飯碗跑向隔壁偏院。
齊行舟咽下嘴里的菜,目送虞紹的背影遠(yuǎn)去,忍不住在桌下扯扯沈桑寧的衣角,仿佛有什么話想說。
但即便不說出口,沈桑寧也能意會。
姐弟倆都覺得平陽侯父子怪怪的。
這怪異,大約是從發(fā)現(xiàn)云叔坐在屋頂上開始,態(tài)度轉(zhuǎn)變,比夏日豬肉餿的速度還快。
難道,平陽侯還是懷疑云叔是跑出來的山匪?
這懷疑,簡直是來得莫名其妙。
不過,平陽侯若打定主意非要摘云叔的面具,沈桑寧是無所謂的,反正云叔又不是山匪,摘下來看看也不妨事,只要不在微生家的人面前摘就行。
所以,她也不管了,拍拍阿舟的背,讓他認(rèn)真吃飯。
那廂。
去了隔壁院的虞紹,看見幾桌國公府的護衛(wèi)和十幾個京機衛(wèi),滿院子都是吞咽、扒菜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再不吃就要餓死了。
“誒,公子怎么來了?”
有人問。
虞紹捧著碗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見戴著面具的男人,也不知道對方是摘了面具坐在人群里,還是根本沒在人群里,于是嚴(yán)謹(jǐn)?shù)刈叩絿匙o衛(wèi)身邊,“你們國公府所有人都在這里了嗎?”
護衛(wèi)盲目點頭,“嗯,都在?!?
虞紹壓低聲,又問,“先前那個一直戴面具也在?”
護衛(wèi)不假思索,“他不在,他在自己房里吃。”
虞紹嘆氣,心里暗暗道,國公府的護衛(wèi)太不嚴(yán)謹(jǐn)了,剛才還說所有人都在。
尋不到面具人,虞紹捧著飯碗回了膳廳,朝平陽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