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孩童變?yōu)榱死险摺?
曾經(jīng)的老者變?yōu)榱税坠恰?
等到遺骨歸來,親手為其立上墓碑,恍惚中,李萬壽突破到了元嬰期。
他的壽命迎來飛漲。
可發(fā)白的鬢角并未恢復(fù)烏黑。
甚至更為嚴重,蒼白之色擴散至所有頭發(fā)。
他靜靜跪著,靜靜磕著,在沉默中訴說情緒和思念。
“弟子不孝。”
重重的一記磕頭。
磕得全身氣力盡失,磕得臉龐有淚水和泥土混雜,看不清具體面容。
這天。
李萬壽長大了。
同時也成為森劍峰的正式峰主。
……
時間,就像掌心的沙粒,悄然滑落間帶走了所有,無論悲喜,無論哭笑。
每年燒點紙錢
李萬壽遵循著逝者的話語。
每年定時定點,在森劍峰的大殿門口,為已故的魁梧老者燒錢。
時間一長。
心中的悲傷開始淡化。
更為重要的,是李萬壽知曉自家?guī)熥鸬男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很早就做好死亡的準備?
自已的性命無關(guān)緊要。
重要的,是弟子那尚未成長的未來。
“如果我以后有了弟子,我會如何呢……”
李萬壽站在峰頂,強風(fēng)襲來,吹得衣袍獵獵作響,眼眸中閃過茫然。
……
時光匆匆流淌。
又是數(shù)百年過去。
李萬壽有了第一位真?zhèn)鞯茏樱鞘鞘篱g少有的天靈根,更為重要的,是無比契合森劍峰的木靈根。
“天靈根嗎……”
“真好……”
搶到這個弟子后,李萬壽笑得很大聲。
笑森劍峰后繼有人。
笑自已的衣缽有了傳承。
也笑自已終于可以偷懶。
“來來來,乖徒兒,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李萬壽一股腦的,將儲物戒指、掌峰法印交予許系。
面容慈祥,和藹可親。
再之后。
便在許系錯愕的目光中,一溜煙跑到其他峰,大肆炫耀自已有了個天靈根弟子。
盡管最后被群毆。
可李萬壽依舊亢奮。
他資質(zhì)有限,壯大不了天劍宗和森劍峰,更無可能飛升成仙。
但他可以指望弟子啊!
“有個天靈根徒兒,真是件人生美事”,眼瞅著許系的修為蹭蹭上漲,李萬壽欣慰不已。
很滿意。
特別滿意。
無論是品行,還是修煉資質(zhì),李萬壽都對徒弟感到滿意,在十多年的相處中,師徒情愈發(fā)親近,
只是,這世道太過殘酷。
總有意外橫生,總有別離泛濫。
擁有天靈根的弟子,本該走上修仙界的巔峰,成為四方敬仰的大修士,卻自挖靈根,救助病榻之上的妹妹。
得知消息的瞬間。
李萬壽沉默了。
仿佛回到埋葬師尊遺骨的那天。
“自挖靈根,必死無疑。”
“可我,不甘啊……”
老人孤坐在殿中,身形佝僂,回想起遙遠以前的魔潮,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要救。
一定要救。
救回這個不孝的逆徒。
無論付出多少時間,無論付出多少努力,一定要救回不孝的逆徒。
待到靈根恢復(fù)。
就狠狠懲罰逆徒,讓逆徒在自已身邊端茶倒水。
“逆徒,且多等等為師,會把你救回來的…一定……”
……
……
在修仙界的秘境中闖蕩。
在破裂的仙界碎片里謹慎探索。
在混沌虛空中躲避天魔。
一次次的生死磨難,一次次的希望落空。
不知過去多久。
老人終于完成心愿,與死而復(fù)生的逆徒見面。
很突然。
也很錯愕。
他想哭,也想笑,眾多話語卡在喉頭,最終化作一句笑罵:
“逆徒,許久未見,你甚至不肯叫我一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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