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子......怎么回來了?”
這句話剛落,所有人都悚然一驚。
剛剛一直有些不夠積極的彈幕此刻開始了踴躍發(fā)。
臥槽,真的誒,之前魔術師不就注意到了嗎,他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影子就不見了,甚至不僅僅是練習生和npc,這個小鎮(zhèn)里的建筑物也都沒有影子
對對對,我也記得這個,你看壁爐旁一圈人腳下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個被救回來的練習生有
這個影子突然回來肯定有什么預兆,說起來剛剛你們誰跟著直播間看了?我切出去了沒看到
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的練習生在壁爐旁暖和了身子,漸漸平靜下來,終于開口。
“剛剛我們一起出去,外面雨下得很大......”
就在不到十分鐘前,早早換好衣服的練習生們披著雨衣沖進了滂沱大雨之內。
說來也奇怪,從大教堂走進城區(qū),天空上的雨竟然小了不少,最后走到城區(qū)中央的時候,在教堂前幾乎連成雨幕的雨已經徹底停了。
不僅如此,城區(qū)中央的路燈也忽明忽暗,帶著恐怖片里常有的特效,叫人心頭惶惶。
所有人都手拿凈化之槍,警惕地抬眸環(huán)視四周。
有人發(fā)現了不對,指著一旁的地面驚叫:“你們......你們看那!”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小鎮(zhèn)米黃色的條紋地磚上鋪著一灘灘積水。
高高的月亮從夜空中升起,以深色為主色調的幕布上亮起了一簇清冷的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地。
在那些小小的積水潭里,猙獰而不詳虛影撥開迷霧,漸漸顯現。
黑色的建筑物在水面倒影,深色瀝青從尖塔頂端流淌而下,將小鎮(zhèn)邊緣冷硬線條的全部染成深沉的顏色,濃郁猙獰。
恰逢一朵烏云經過,月光被掩映在層層疊疊的夜空下。
天地驟然暗淡無光。
扭曲到不成人形的黑影在其中糾纏著,下一秒便帶起了水花,從積水中破出,尖嚎著沖向了天空。
說時遲,那時快。反應最迅速的安東尼雙眸驟然被血色點亮,手中的凈化之槍微微抬起,一槍命中黑影。
吸血鬼的能力賦予他無與倫比的夜視能力,也讓他先一步比其他人更早發(fā)現不對。
“呃啊啊啊啊啊——”
黑影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
凈化之槍的子彈是銀白色的,推進黑影胸口后便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蠶食著原本的顏色。黑影被驟然從中央被打散,化作無數滴水重新散落到地面,最終拉扯著變回水滴原有的色彩。ъiqiku.
等到安東尼解決完這個黑影的時候,回過頭才發(fā)現其他練習生還在黑夜里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該死的,這邊沒有路燈,月亮又被遮住,可見度簡直微乎其微。
再這么戰(zhàn)斗下去,吃虧的一定是練習生。
“還愣著干什么?!準備撤離!”安東尼大吼一,率先開始掉頭往回跑。
水洼連接著整條街道的邊角,里面小鎮(zhèn)的倒影正好和地面呈現鏡面效果,微微一折便能重合到一起。在雨夜里,千萬只黑色的手從里面爬了出來,爭先恐后地伸向了練習生。
驟然迎接這么一通大吼,大家都醒悟過來,再也顧不上那些黑影落到自己眼中是個什么模樣,抬起槍托,一邊射擊一邊往回跑。
可黑影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小教皇口中“地獄惡之城的居民”們身形扭曲,像是索命鬼影,黑漆漆的眼眶連月光也無法照亮。
他們只能借助嘩啦啦的水和銀白光彈在空中劃出的軌跡,勉強辨認出那些涌動的色塊,漫無目的地朝著黑暗中開槍。
“等等......別開槍,他們好像是......”
其中幾位練習生看清了他們的形貌,發(fā)出一短促的尖叫。
有人聽到尖叫,恍然間回頭,卻不想一道黑影突破了練習生們逐漸撤退的防線,朝著他們直線進發(fā),一下子就撲向了那個回頭的練習生。
沒有預想之中的血腥,也沒有頭顱與肢體的分離,甚至連皮肉撕扯的音也無。
“咚——”
被黑影撲中的人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充滿臟污的水濺了他整整一身。
于是其他練習生便手忙腳亂地把他給運回來了。
聽完這番講述后,宗九皺起眉頭,“沒有傷口?”
果不其然,再度檢查后,躺在地上的練習生不管是脖子還是胸口都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除了依舊沒有恢復神智,仍在地面抽搐以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白發(fā)青年蹲在地上,摸了摸下巴,“你們有誰看清楚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嗎?”
幾位練習生猶豫著舉了手,安東尼也頓了一下,舉手示意。
宗九的視線轉向那幾個普通的練習生。
“我、我的眼睛剛好強化過,雖然當時實在很黑,但好歹看到了一點?!?
小鎮(zhèn)街道上簡直不是一般的黑,那黑甚至可以流淌,從那一灘灘積水中滲透出來,宛若擁有實質般的生命,普通眼力強化根本沒辦法從里面窺見任何。
所有人都看向這個練習生。
后者支支吾吾地說:“他們,他們好像是鎮(zhèn)上的居民?!?
不等眾人嘩然,他又不確定地補上一句:“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因為他們的模樣實在和善之城的鎮(zhèn)民們不太一樣。”
偏殿內一陣死寂。其他幾個舉手的人也默默點頭,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