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粗聲粗氣罵道:“跟個野貓似的浪叫什么,還沒喂飽你不成?”話音風(fēng)流帶笑,羞得云喬滿面春紅。
捂著臉躲在被衾里,好一會兒才嘟嘟囔囔道:“那你說,是因著什么,我久久也不曾有孕?”
蕭璟聽著這話,手上動作頓住,目光微暗了幾分。
蕭璟畢竟是皇族儲君,心知來日要登大位,怎么可能讓自己的血脈流落民間,又怎么可能讓云喬這樣一個旁人婦生育自己的孩子。
他早早就吩咐派去伺候云喬的嬤嬤,給云喬日日煎服“補湯”避孕。
也當(dāng)然知曉,云喬沒動靜,是因為她每日吃的那嬤嬤熬的“補藥”,其實全是避子的涼藥。
服著避子湯,又有奶水。
她這肚子能有動靜,就奇了怪了。
蕭璟不可能讓一個有夫之婦懷上他的孩子,更不會允許皇室血脈流落在外。
他榻上說的那些風(fēng)流話,也就只在榻上當(dāng)?shù)昧苏妗?
偏生云喬癡傻,信了他的蜜語甜。
那些床榻上說了好些遍的喜愛,那些溫柔低哄,那些體貼柔情,哄得她迷了眼。
看不清眼前的蕭璟。
以為這冷情冷肺的男人,當(dāng)真是溫柔體貼的好郎君。
可蕭璟真的是嗎?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曉。
云喬喃喃絮語,蕭璟垂眸聽著,溫聲哄她道:“不必?fù)?dān)憂,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這種事,急也急不來
云喬當(dāng)然也知曉急不來,她眸光黯淡的低首,神情有些難過。
沒再說話。
內(nèi)室陷入靜寂。
蕭璟眸光鎖著她,邊狹弄她身子,邊逗弄她。
他想,她太蠢了。
空生了一副好相貌好皮囊,卻是旁人之婦,又不肯同她那夫君和離。
便是榻上歡愉,她滿眼愛戀地望著他,任憑他予取予求,蕭璟也還是心中介懷。
他知曉,云喬早就對自己動了心,所以他半逼半迫讓她做那些混賬事,她就是嘴巴上再罵他渾蛋,到底都還是依著他心意做了。
穿著丫鬟的衣裳扶在大開的窗臺上,眼里都是眼淚,還是乖乖伺候他。
若不是因為云喬動了心,她怎么可能做得出來這般浪蕩事。
短短兩個月,蕭璟為著自己的欲念,把云喬調(diào)教得,艷若桃李春情入骨。
他拉著她做的放蕩事,有些,比那樓里的花娘伺候的活計還過分,云喬榻上也沒少遭他的罪。
可是偏偏她都乖乖做了。
一雙純到極致的眼,懵懂無知,滿含柔情。
榻上卻由著他如何放肆。
偶爾捧著他親吻時,眉眼映出的情意,真切灼人。
他瞧著她那雙干凈至極的眼睛,卻總是不甘心。
尤其是她口口聲聲說,要借他的種,給沈硯生個兒子時。
蕭璟想起自己日日讓嬤嬤騙她喝下的避子涼藥,心里更是煩躁的厲害。
她終究是旁人婦,不會當(dāng)真全心全意念著他,就是喜歡他幾分,對他動了心,可她心心念念的,卻還是她那不中用的夫君。
內(nèi)室靜寂無聲。
蕭璟心緒煩亂,
云喬伏在榻上喘著氣平復(fù)。
突然,一支箭矢射穿窗欞,直直射向床榻。
若是往常,蕭璟不會察覺不到危險。
可這一次,他滿心都是因著云喬而生的煩躁意亂,竟然松懈了警惕。
一直到那箭矢幾乎要射到跟前時才反應(yīng)過來。
射箭的人應(yīng)當(dāng)在很遠(yuǎn)的地方,瞧不見內(nèi)室的景象,也不知道內(nèi)室榻上躺了兩個人,只是往臥房放置床榻的方位射了箭矢。
那一支箭穿空而來,眼瞧著就要射在床榻的床板上。
而云喬,躺在榻上。
坐在床榻一側(cè)的蕭璟,反倒正巧在箭矢傷不到的地方。
可他清楚,這只箭矢,射向的目標(biāo),原本一定是自己。
云喬,不過是被他連累。
也是,一個尋常深閨女子,誰會想著要她的命,何況,除他親信以外,并無旁人知曉云喬在他宅邸中。
蕭璟眼瞧著那箭矢將要射在云喬身上,
電光火石的一瞬,他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居然就已經(jīng)下意識伸手,將云喬抱在了懷中。
人身血肉,當(dāng)做銅墻鐵壁來用,生生護(hù)著她,擋下了那一箭。
箭矢最后,刺在了蕭璟肩頭。
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和剎那間涌出的血腥味道。
充斥在云喬耳畔鼻息。
她嚇得面色慘白,在蕭璟懷中身子僵硬得厲害。
血水從他身上淌出,也染污了她皮肉。
那鮮血黏膩可怖,云喬眼神驚惶恐懼,在他懷里抬首。
話音顫抖。
“你……你的傷……”
外頭侍衛(wèi)也聽到了動靜,急忙叩門求見。
蕭璟忍痛拔了箭矢,扔在地上,取過一旁云喬的衣衫,妥帖給她穿上。
聽著她顫抖話音,瞧見她面色慘白時,還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逗弄她道:“怕成這樣?怎么這般沒出息,放心,本就是沖著我來的,莫說是尋常受些皮肉傷,就是死了,到閻王爺跟前也怪不到你頭上
他臉上還掛著笑,好似半點不在意這傷。
可云喬瞧著他肩頭的血色,卻紅了眼眶。
噙著淚罵他:“你胡說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輕死字,這般不吉利的話哪里能說的,你不要命了!”
蕭璟難得見她這般模樣,看著她為自己安危擔(dān)憂掛心,瞧著她生氣罵他的樣子,眼尾笑意漸濃。
揉了揉她青絲安撫道:“哭什么,我本就是刀光劍影里長大的,今日一點小傷而已
他話落,沒再多,就讓護(hù)衛(wèi)護(hù)送云喬回到沈府。
既是遇刺,定然是徹查處理的,云喬在此,多有不便。
這段時日接送云喬的,都是頭回送云喬回沈府的那個女護(hù)衛(wèi),幾回同路,兩人也算是混了個臉熟,偶爾會說上幾句話。
兩人行在寂寥夜色里,云喬想著方才屋里的血腥,心里惴惴不安。
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那護(hù)衛(wèi):“你家主子肩上那樣多的血,究竟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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