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昂首,望著他的眼睛點頭,話音乖巧無比的答:“是,我不想活了,我在你身邊的日子,生不如死,求大人殺了我吧,殺了我,你解恨了,我也解脫了……”
云喬話音未落,蕭璟手上力道僵硬難堪極了。
她說她在他身邊的日子,生不如死。
她話音乖巧的,向他求一個解脫,求他殺她。
呵……多可笑。
他在私鹽案的風波里護著她,他把她從沈家的魔窟里帶出來,他自問比沈硯待她好上千萬分。
即便最初時的確是因為她和明寧像了幾分,他認錯了人,可是后來呢,后來這些時日里,他對的她的好,沒有幾分是因為明寧的緣故。
那些時日的動情動欲,無論是因著什么緣故,他自問不曾虧待于她。
可她竟這樣的恨他。
她空有美貌,卻無自保之力。
沈家一倒,若沒有他,今時今日的她,或許早在流放千里時,被邊塞路上的惡人羞辱,或許充作官妓后,被妓坊里的輕賤人。
如果不是他,她哪里來的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哪里還能這樣硬氣的,口口聲聲說著這些話語往他心口捅刀子。
蕭璟怒聲冷笑不止,末了昂首大笑,笑罷,才低頭看向云喬。
他松開了扼住云喬脖頸的手,由著云喬身子脫力跌在屋外檐下石階上。
石階磕的她本就被踢裂的膝蓋生疼,云喬疼得不自覺蹙眉掉淚。
蕭璟捏著她下顎,指腹揉碎她頰邊的淚珠。
笑意溫雅,眼底卻滿是危險道:
“云喬,死那樣輕易,有什么意思呢?你這樣恨我,我怎么能輕易讓你解脫呢?
我偏要把你留在身邊折磨,偏要一點點敲碎你的骨頭,
偏要讓你在我身邊生不如死,才不會放過你
蕭璟話音溫雅輕緩,手指捻碎她的淚珠兒,另一只手捏在她肩頭,好似是在云喬耳邊說著呢喃情話。
實則那語里的字句,卻滿是可恨。
云喬怒恨難忍,抬眼瞧著自己跟前的這樣一張臉。
他的模樣,即便生得光風霽月,猶如玉人一般,也還是面目可憎,讓人生恨。
她忍無可忍,揚手就想再給他一耳光。
掌風帶起一陣涼意,蕭璟冷笑著攥住了云喬手腕。
這一巴掌沒能落在蕭璟臉上。
他攥著她手腕,冷嗤了聲,將她眼淚在她手腕上抹著,啞聲罵道:“云喬,你就是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你記不住我的好,那就好好記著我的壞,好好的恨著我,永遠別忘了
他話落,將人從石階上抱起。
抬步往院門外走,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駛向長安城內(nèi),最繁華的地界。
最終在妓坊門前停下。
管事春娘早得了吩咐在門前候著蕭璟帶人過來。
眼下見車馬停下,當即就要去迎。
馬車里,蕭璟卻沒立即下車,而是側首,打量著身側從上了馬車,就一直閉著眼睛不肯跟自己說半句話的云喬。
他冷哼了聲,伸手掐著她下顎,逼她道:“抬眼
云喬咬牙睜開眼睛,怒目瞪著他。
那雙眼睛,像是小母狼一樣野性難馴。
蕭璟心內(nèi)微癢,終究還是有幾分不忍。
抿了抿唇,揉著她頰邊一點點的軟肉道:“知道錯了嗎,若是你低頭認個錯,今日我就繞過你這回,往后既往不咎
知道錯了?
怎么可能!
云喬怒目瞪著他,冷笑斥道:“我有什么錯?我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在佛寺里,沒有一簪子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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