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悔意在心頭翻涌,蕭璟攥緊了掌心,他沒再多問趙兮兒,轉(zhuǎn)身,往柴房門口繼續(xù)走去。
趙兮兒慌亂的不成樣子,掙扎的爬過來,一把抱住了蕭璟的靴子。
“璟哥哥,你別進去,別進去,兮兒向你保證,過段時日,過段時日,兮兒一定將人給你好端端的送回去,兮兒求你了璟哥哥,你別進去,千萬別進去……”
趙兮兒眼下已經(jīng)方寸大亂,只拼了命的想要攔住蕭璟。
她實在是怕極了蕭璟進去瞧見云喬受辱的那場景,會動怒到殺了自己。
只一心盼著蕭璟能停下腳步,不再進去。
還想著過段時日,將云喬身子養(yǎng)好,把人送過去,哄著云喬瞞下今日之事,最起碼,別讓蕭璟知道,自己找了馬夫來,強暴奸淫云喬。
趙兮兒覺得云喬畢竟是女子,在意體面,又想著云喬或許也巴不得瞞下今日這事,好讓蕭璟別厭了她,還以為攔下蕭璟后,只要蕭璟不進去,沒瞧見柴房里的情形,自己就能幸免于難,瞞天過海。
可她根本不了解云喬,她不知道,云喬性子那樣剛烈,更不知道,云喬從來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云喬今日若是失身受辱,絕不可能放過趙兮兒,更不會為了瞞過蕭璟自己失貞的事,同趙兮兒這樣折磨羞辱她加注于她身上苦難的人茍且。
趙兮兒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抱著蕭璟鞋靴,期冀的求著蕭璟不要進去。
以為,還有一線生機自保。
可是蕭璟,早沒了耐心,更不可能在已經(jīng)猜出云喬下落時,避而不見,眼睜睜的錯過,再等著趙兮兒這個綁了云喬來折磨的人,將云喬完璧歸趙的送回去給自己。
他今日,是鐵了心,一定要尋到人。
即便,心底知曉,或許柴房的情形,極其難堪,極其可怖,極其凄慘,或許也極其的,讓他難以接受。
也一定,一定要開門踏進去,更一定,一定要,親眼見到云喬。
蕭璟咬牙一腳踹開了趙兮兒,寒聲罵道:“滾!你攔不了孤,趙兮兒,你最好盼著云喬好端端的,沒有什么要緊事,否則,孤絕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趙兮兒被蕭璟一腳踹在心口,吐了口血,仰面倒在柴房門前石階上,臉上全是眼淚,哭得歇斯底里的道:“璟哥哥,別……別進去……”
可此時,蕭璟已經(jīng)抬步踏上了柴房門前的石階,伸手握住了柴房的門栓……
柴房內(nèi),光影透進內(nèi)室,一地血水里,云喬攥著碎瓷片,抱膝坐在血色中央。
她臉上掛著干涸的淚痕,眼眶猩紅可憐。
握著碎瓷片的那手,顫抖不已。
光裸的身子上,累累鞭痕交錯。
染血的麻繩堆在腰間,血痕斑駁。
被旁人用外力扯爛的不成樣子的,蕭璟的那件衣衫,在血水中被徹底染污。
記憶里柔弱良善的深閨婦人,此時此刻,如此可憐凄艷的,置身鮮紅血色中。
血水中的女子,臉上,身上,都是累累傷痕。
一旁的男人,腰帶解開,倒在距離云喬不遠(yuǎn)處,大張著眼睛,身子僵直,脖頸處的血洞已經(jīng)微微凝固。
蕭璟甚至不知道,那一旁的男人,死前,有沒有動過云喬。
他喉頭艱澀,步伐艱難的踏進柴房的門檻,緩步走向云喬,那袖中緊攥的掌心,顫抖不已……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