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不能離開,也不甘心離開。
云喬像是一個賭局上壓下最后所有砝碼的賭徒,看不到這場賭局最后的結(jié)果前,無論如何也下不了賭桌。
卻始終不明白,坐莊的人,不會讓她贏。
陳晉話音入耳,云喬搖了搖頭,緩聲答道:“不,我已經(jīng)不想離開了
陳晉聞想起東宮里那已經(jīng)開始預備的側(cè)殿,和殿下隨行護衛(wèi)透露的,殿下欲要立云喬為側(cè)妃的消息,沒再多問。
也是,蕭璟身為太子,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抬舉她的身份。即便京城再是是非之地,太子殿下想護的人,怎么會護不住。
東宮的側(cè)妃啊,多么好的位份,多么尊貴的身份。
來日,或許就是后宮的娘娘。
這是好的結(jié)果,這樣體面的未來。
云喬不想離開,再正常不過。
陳晉眸光微暗,如此想著,未曾再多。
但凡陳晉此刻多問一句,就能知曉云喬之所以不愿意離開的真正目的,清楚她此刻不愿離開,只是為了十五夜宴那天,在東宮向太子狀告蕭璟。
可是陳晉,偏偏沒有多問。
倘若他多問一句,知曉云喬心內(nèi)真正的想法,或許就能攔下她,又或者,起碼能暗示她,讓她心里有個準備,略微知曉幾分蕭璟就是太子殿下的消息。
可是陳晉選擇了避而不問。
也正是他此刻的避而不問,讓云喬在東宮夜宴后,被撕碎最后的希望時,徹底絕望。
怎么會不絕望呢,你心心念念的,以為能給你公道的天理王法,居然,恰好就是殘忍逼迫你的劊子手。
你以為你可以報復他,可以讓他知道,你不是個可以任人欺辱毫無尊嚴的死物。
你也會怒,也會尖刺利刃,可以狠狠劃傷他。
可事實是,你做的一切,在他跟前,都是一場愚蠢的近乎可笑的笑話。
陳晉并不知道云喬的心思,只以為以為云喬認了命,以為云喬最終還是接受了在蕭璟身邊個側(cè)妃這樣的結(jié)果。
于是即便內(nèi)心不忍,即便再懷念少年時瞧見的那個張揚恣意的云喬,也真心祝福她日后稱心如意。
啞聲低語道:“那屬下該提前給姑娘道喜了
喜?喜從何來?
云喬眉心微蹙,正要發(fā)問。
院內(nèi)驟然響起一陣凌厲的冷風,陳晉猛的閃身藏在了樹影后。
幾乎是一瞬間,蕭璟便從臥房門前踏了出來。
云喬臉色微變,沒說話,蕭璟緩步走近她,伸手握住了她微微發(fā)冷的手指。
“這樣冷的天氣,怎么穿的這樣單薄……”他一手給她揉弄著手指,一手微微攬著她的腰,貼著她身子,給她渡著暖意。
云喬低眸未語,蕭璟又伸手給她理了理鬢邊的亂發(fā)。
姿態(tài),動作,活脫脫都是柔情似水的郎君模樣。
云喬身子僵硬的由著他抱著自己動作。
蕭璟目光落在她臉上,理著她鬢發(fā)的手指,突然壓在了她臉頰邊軟肉上。
話音溫柔,卻隱帶危險的問道:“喬喬,方才,你在和什么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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