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日子,也還能平穩(wěn)。
可若是哪一日,蕭璟再起疑心,派了旁人去查,可就瞞不住了。
景慧暗暗抹了把冷汗,想著蕭璟今日說的這些關于云喬的話。
蕭璟說云喬厭憎他,恨他,因而服藥后惦念的必定不會是他。
可景慧,總覺得不對勁。
他是沒在京城瞧見過云喬和蕭璟彼此爭執(zhí)鬧騰時的模樣的,就連在揚州時最后那場血色,也都只是耳聞。
唯獨兩人情濃之時,景慧卻曾親眼得見。
他曾去過蕭璟揚州暫居的宅院里。
在蕭璟書房里,瞧過過隨處可見的女子針線活用物,和些許只有女兒家才會看的話本子。
那都不是蕭璟的東西,必定也只會是云喬的。
試想一下,若是真的對一個人只有厭惡,你怎么會在他身邊時,如此舒心隨意,將那些原本只是在女子閨閣才會把玩的話本針線,撂在他的私宅。
若只是厭惡,想必每日朝夕相處都覺百般折磨,哪里會有倚窗刺繡伏案翻書的小女娘姿態(tài)。
何況,那日佛寺上求平安符的小娘子,眼里星光點點,可都是惦念憂思。
景慧只見過云喬登山拜佛求過兩次平安符,一次是為云喬的女兒,一次便是為著蕭璟。
若不是真心在意過,惦念過的重要之人。
云喬何必受那一千多層山路石階的罪,何必在佛殿前跪地叩首,挨上整日。
景慧心里記得這些舊事,總覺得,云喬當初,必定滿心滿眼都是蕭璟。
也始終認為,即便蕭璟做錯了許多事,即便他折磨過云喬,也傷害過云喬,云喬對他,都不會只有憎恨。
或許她也會恨蕭璟,可是卻一定不僅僅是憎恨和厭惡。
當初山上佛寺,跪了整日為他求平安符的小娘子,必定是鐘情過蕭璟的。
只要有過鐘情,哪里真能這樣狠決的割舍干凈。
或許口口聲聲的厭憎,也不過是被傷著后,不得不豎起的尖刺。
景慧心下低嘆了聲,望向蕭璟,開口道:
“殿下您說云姑娘口口聲聲說厭憎您,可您怎知,嘴上說著憎恨,心底,就真的只有憎恨?”
蕭璟眼眸抬起,眉心微蹙,沉眸問:“你此何意?”
景慧拿起一旁的茶盞,抿了口后,擱下茶盞,才在蕭璟盯著自己的目光中,啟唇開口,回道:
“當初殿下在揚州遇刺,貧僧在揚州山頂佛寺,親眼瞧見云姑娘徒步爬了千層石階,在佛殿里跪了整日,給您求了一只平安符。
她當初肯為您的安危,遭這樣的罪,可見當日的情分做不得假。
既然有情,為什么服藥后想起的人,就不會是殿下您?
再者說了,即便退一萬步講,當真如您所,云姑娘服藥后惦記的人,并不是您,可是她當初能有這份心,也自然是真心待過您的。
殿下有功夫去查云姑娘的舊事,倒不如想想,究竟是因何緣故,您又做了什么,才讓云姑娘,和揚州佛寺為您求平安符時的她相比,判若兩人
平安符?
可是蕭璟,并未瞧見過云喬昔日為他求的那枚平安符。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