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nèi)香爐繚繞,端坐在書案前的蕭璟,隨手捏著副折子打來。
不遠處的床榻上,窩著個剛剛鉆進寢被的小婦人。
她原本被蕭璟說那話惹得羞窘,忍著困說自己不睡了,可蕭璟卻非要她來榻上暖著床榻,說什么,她不困,他自個兒還得午歇呢。
云喬得罪不起他,只得乖乖爬上了床榻。
好在她衣裳穿的厚,裹著寢被縮進被窩里,倒也沒被初冬時節(jié)已然微冷的寢被躺著。
那端坐在桌案前的蕭璟,閑閑側眸瞧向她鎖在寢被里的模樣。
眉心微蹙,訓斥她道:“穿著如此厚的衣裳,幾時才能將床榻暖熱,沈家從前是沒有暖床的丫鬟嗎?你這都不曉得,還不把衣裳脫干凈了!”
他話音訓斥,語氣還有些兇,眼底卻仍蘊著笑意。
存心捉弄云喬。
可云喬哪里瞧得出他眼底的笑意,也摸不準他的心思,只以為他是真動了氣訓斥自己,當即就嚇出了淚,委屈吧啦的哭著去解裙帶。
蕭璟原以為云喬那別扭性子,定是哭鬧著不應。
卻沒想那床榻上窩著的小婦人,抽抽噎噎了好一會兒,竟真解了衣裙。
從身上脫去的女子衣裙,還帶著香氣體溫,被扔在寢被上頭,小婦人噙著眼淚,暗戳戳的橫了他一眼,愈加把身子縮在被窩里。
可那一截子香肩,還是露在空氣中。
蕭璟瞧著,喘息微重。
云喬噙著眼淚問:“脫……脫完了,可以了吧……”
其實肚兜褻褲還是在身上的,云喬想著蕭璟總不可能過來檢查,便硬著頭皮說自己脫完了。
蕭璟瞧著榻上暖玉生香的模樣,偏生手頭是真有正經(jīng)公務要辦。
再如何心癢,也只能暫且忍著。
他哼了聲,瞧著她肩頭蠱惑人心神的白凈皮肉,又斥她道:“那一截子肩頭皮肉露在外面作甚,存心勾著人去摸不成?”
云喬不過是剛脫下衣裳,未曾留意肩頭露在外頭,卻被他這樣說,氣得直掉眼淚,恨不能狠狠抓花他的臉。
可想著他的身份自己得罪不起,也只能憋著氣自個兒掉眼淚,不敢反駁他,自顧自將被衾往上拽,遮著了肩頭的白嫩皮肉。
蕭璟冷哼了聲,心頭默念了段清心咒,暗道女色惑人紅顏枯骨,提點自己萬不能沉溺聲色迷情。
便是喉頭滾了又滾,目光濃暗極了,還是強壓著火氣,扭過頭來將視線放在折子上。
他一心想好生看折子,偏生榻上小婦人抽抽噎噎哭個不停,那一聲聲裹著嬌顫的哭音,落進耳朵里跟撓撓癢癢似的磨人,讓蕭璟耳邊,似有輕羽勾過。
又癢,又磨人。
總算是將手頭要緊的幾個折子瞧完,那榻上的哭音仍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耳中。
待過了午后有一陣,到奉茶的時辰,奉茶的宮人進門送茶時,蕭璟手捏著折子,耳后有些紅,周身都泛著熱。
他拿過茶盞,正想飲盞冷茶泄火。
手摸到茶盞,卻是熱燙。
“怎么是熱的?”
“稟殿下,這是郡主命人送來的熱牛乳茶,漠北盛產(chǎn)牛乳茶,冬日最為養(yǎng)身。如今正是初冬,殿下寢殿內(nèi)又不喜點暖爐,喝了這茶正好暖暖身子
蕭璟只抿了口,就覺這茶燥熱。
他蹙眉擺手道:“去,喚壺冷茶來,把這牛乳茶撤下去
宮人猶豫了番,想著是郡主心意,卻也沒敢多話,便預備退下再備一壺冷茶送來。
那內(nèi)殿里頭隔著一卷玉簾的床榻上,卻突地響起一道噴嚏聲。
聽聲音,是女子。
下人知曉東宮養(yǎng)著個殿下如今正寵在興頭上的夫人也猜得出是誰,都沒敢那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