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交代過,張燈掛紅的布置,避開云喬此處和他自己的寢殿,因而此刻?hào)|宮內(nèi)旁的地界皆是喧鬧,只有云喬所居的這寢殿周遭,很是安靜。
云喬迷蒙睜眼,披衣下榻。
冬日寒風(fēng)陣陣,吹得那緊閉的門窗吱呀作響。
內(nèi)室里燃著的暖爐,也噼啪不止。
云喬手撫在床榻邊沿,頭痛欲裂。
昏迷前的種種,重又在眼前浮現(xiàn),記憶里的一切,也串成了一條并不完整的線。
她的記憶,停在沈家門前,劍鋒揮向襁褓中嬰孩的那一幕。
戛然而止,再難知曉后續(xù)。
可……還能有什么后續(xù)呢?
無非是,他命人殺了她的女兒,殺了她的夫君,又將她騙到此地。
云喬攥緊手掌,無助低眸,眼里淚水啪嗒啪嗒滴落。
幾瞬后,那雙眼睛,便已浮上血色。
云喬抿唇抹了把眼淚,抬步走出寢殿,循著記憶繞過那株冬日蕭瑟的樹,行到蕭璟寢殿前。
此時(shí)東宮的奴才都在前頭忙活著太子娶親的要緊事,后頭的這兩處寢殿,并無什么人在門前把守。
只暗處里藏著幾個(gè)暗衛(wèi),卻也早得了蕭璟的吩咐,不會(huì)出面攔下云喬。
云喬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進(jìn)了蕭璟的寢殿。
她攥著手掌,跨進(jìn)殿門口,往里走去,卻未曾見一個(gè)人。
停步在桌案前四下打量,也沒瞧見蕭璟的蹤影。
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瞧見了桌案上頭擱著的一個(gè)信封。
看到那上頭的一個(gè)“云喬親啟”四字,目光微怔。
她是認(rèn)得沈硯的字跡的,自然瞧得出,這是沈硯所寫。
可他……不是已經(jīng)……
她愣了愣,伸手拿過書信,低眸細(xì)細(xì)的瞧。
信里是自己失憶醒來給沈硯送去了那封信,沈硯瞧過后回的內(nèi)容。
云喬瞧著怔愣,手指緊緊捏著信的紙頁。
恰在此時(shí),蕭璟從內(nèi)殿的凈室里,走了出來。
他邊走邊擦著頭上濕發(fā),抬眸看見云喬時(shí),面色微愣。
待瞧見她手里的書信,眉心微蹙了下,卻沒語。
只是緩步走到榻邊,坐在床榻邊沿,擦著自己頭發(fā)。
云喬捏著書信看完,抬眼看向蕭璟。
“他們……還活著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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