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眉眼沉寂銳利,不復(fù)少年時內(nèi)斂,手中握著茶盞,話音誠懇。
杜儀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瞧著蕭璟而今的模樣,也覺心中寬慰,擱下茶盞,順口道:“多虧殿下費心將江南私鹽案查沒的銀兩送來西北周轉(zhuǎn),陛下應(yīng)當(dāng)是不肯應(yīng)下此事的,殿下暗中布置,其間風(fēng)險,老臣心里知曉,若無這筆銀錢,老臣再是費心籌謀,怕也難保西北軍中不會生出嘩變
蕭璟查辦江南私鹽案,本就是要拿這筆贓款,解西北燃眉之,可彼時江南事了,皇帝卻不肯答應(yīng)。
到底只是監(jiān)國的儲君,手里還沒有那枚玉璽,更未曾坐上帝位,蕭璟只能暫且應(yīng)下皇帝的話,自個兒暗中布置,另想法子,把那筆贓款,悄無聲息運到西北來。
這事一旦曝光,定然開罪皇帝。
蕭璟肯做,西北的守將自然感激他。
杜儀深知當(dāng)今陛下的為人,也更加清楚,蕭璟此番做法,必然承擔(dān)不小的風(fēng)險。
所以有此一。
他一番話落,對面坐著的蕭璟,眸光突然空了一瞬。
蕭璟聽著杜儀的話音,腦海里浮現(xiàn)江南私鹽案的種種。
額頭,一陣陣發(fā)疼。
江南,私鹽……
初到江南的那場酒席一閃而過,有人在他酒水里下了迷情的藥,他瞧見面色潮紅的自己,跌跌撞撞走進寺廟的廂房。
緊跟著,是個姑娘被綁著手腳,扔了進來。
他迷迷蒙蒙,瞧見她的身形,也看到了她的臉。
那是一個,同明寧生得肖似的女子。
只一瞬將她面容看的真切,下一刻,腦袋便如刀劈斧砍般的劇烈生疼。
蕭璟費盡力氣去想。
還有呢?還有什么?
他沉眸回想,忍著腦海里的震蕩和劇烈的疼痛。
對面的杜儀見蕭璟面色變化,瞧見他異樣的沉眸,臉色也難看得緊,下意識蹙眉關(guān)心的問:“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問話聲落,突地見眼前人,猛地咳出了口血。
蕭璟咳出血來,頭痛如裂,手扶著額頭,強撐著在案幾上。
杜儀急忙就要喊軍醫(yī)過來:
“軍醫(yī),臣這就去請軍醫(yī)來,殿下稍等
蕭璟卻擺手叫停了他:
“不必,漠北虎視眈眈,萬萬不能走漏風(fēng)聲,讓人知曉孤身子有恙動搖軍心
話落,抬手抹去了唇上的血色。
撐著桌案,硬是站了起來。
“將軍不必憂心,孤的身子,孤心里也有數(shù),只是頭疼罷了,要不了命,沒什么要緊的,勞煩將軍處理了此處的血跡,莫要讓旁人知曉,為孤尋個偏帳歇息落腳。至于軍務(wù)之事,暫且就照孤來西北途中,送與將軍的密信中去辦。其它的,待孤歇息過后,頭疼稍緩,再與將軍商議
蕭璟話落,杜儀擔(dān)憂的瞧著他面色,卻也只得應(yīng)下。
只在吩咐下人去尋偏帳時,有些納悶的問:“殿下的軍帳,已然收拾妥當(dāng),為何,還要再尋個偏帳來
蕭璟抿唇片刻,幾瞬后道:“郡主歸朝,暫且歇在孤帳中,勞煩將軍先尋處偏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