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小的這個女兒,如今也已過雙十年華,自己做了娘親,再不是那個受了委屈伏在她膝頭哭鬧的小女娘。
反倒溫聲含笑,安撫著落淚的自己。
可宋宛娘看著眼前女兒的笑眼,卻仍能從中窺見幾絲異樣的情緒。
她想起耳聞的那些關于女兒和蕭璟的舊事,想起云喬此前寧死都要逃離東宮的情形,想起那座西山的荒墳墓碑。
回握住云喬的手,嗓音艱澀道:“喬喬,你如今,當真覺得,日子處處如意嗎?”
話音落地,云喬唇角笑容微滯了下。
只一瞬后,她輕笑了下,似是極云淡風輕道:“阿娘,您不是說過嗎,哪有人,能事事如意呢?”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能有今日的日子,或許也該知足了。
云喬心底如此想著,話音輕緩低柔。
而宋宛娘的臉色,卻白得如同薄紙,一處即裂。
這是她多年前告訴女兒的話,如今云喬終于明白,原封不動地同她這般講。
宋宛娘閉了閉眸,心底彌漫悲涼。
終究是這般,終究是這般。
她再說不出半句話,云喬含笑給她擦干凈臉龐的淚。
“阿娘,您病剛緩不久,豈能在外久待,我這便命人送您回去?!?
話落,便和兄長一左一右,攙著母親的臂彎,出了寢殿。
往外走了幾步,方才一直沉默的兄長,卻似不經意般,開口問出壓在心里的話。
他說:“娘親,我和小妹的生身父親是誰?他現(xiàn)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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