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托住她頰邊,微微用力,將她臉龐抬起。
蕭璟視線在她頰邊淚珠上落下,指腹擦過那幾滴水意。
“知道那待你不好的父親并非你生父,不是好事嗎?哭什么?!?
他淡淡問著,指腹拭去她淚珠。
蕭璟既然查過云喬在揚州的舊事,自然清楚那云家從前的當家人,她名義上的父親,是如何把她待價而沽,處處謀算著要以她美色為云家謀得好處。
這樣的父親,怕是連親生女兒都能利用盤剝,云喬不是他的孩子,自然算是好事。
“是啊,是好事,我十四歲時,他說我美則美矣少些風韻,去相熟的友人那,要了喂給年幼的瘦馬催其發(fā)育的藥,我第一次知道那藥是在一場宴會上,男子對我語輕賤,女娘刻意疏遠于我,我回到家中質(zhì)問父母,阿娘抱著我哭,他則冷眼在旁,示意家里的仆婦,照常給我灌每日都要喝的那藥,整整灌了我一年,一年后,本不愿和云家繼續(xù)婚事的沈硯,見我第一面,便應(yīng)下了婚事。”
云喬話落,蕭璟原本寡淡的面色,隱有幾分冷,眼底閃過寒意。
那云家從前的當家人,倒是死得早了些。
若能活到今日,他必定不會讓那人好端端去死。
蕭璟指尖微頓,轉(zhuǎn)而揉了下她腦后軟發(fā)。
輕柔中帶著憐愛的力道落在發(fā)間,云喬目光微空,喉間動了動,同他提及了從前長在西北的那段往事。
“我小時候是在我祖父母膝下長大的,他們極疼愛我,我爹……云培峰待我極差,便是母親自我十三歲回到江南后,也算不上疼愛我,其實不是他的女兒挺好的,只是我想起祖父母,忍不住有些難過。
少時在西北,祖父祖母萬事都由著我心意,萬事都由著我,那時我還總是偷偷跑出去玩,有幾次跑到了西北軍中的營帳,沖撞了軍中的人物,祖父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也舍不得動我一個指頭,祖母更是處處縱容我。
他們那樣疼愛我,我卻不是他們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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