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殿靜寂中,蕭璟面色冷凝。
眼睛如鷹隼般,帶著寒意凜冽,壓在杜成若身上。
“哦?是誰?此事為何孤不記得?”蕭璟沉聲繼續(xù)追問。
杜成若垂著眼眸,指尖掐的掌心幾乎滲血。
*
此刻的長安城郊別宮,素手彈琴的明寧,指尖不經(jīng)意,勾斷了弦。
琴弦崩裂,劃破了她養(yǎng)的細嫩的手指皮肉。
好久好久,沒有嘗到過的,幼年時最習(xí)慣的疼痛滋味,再一次從指尖漫上四肢。
“嬤嬤,明寧的琴聲,好聽嗎?”
她含笑問著,指尖血珠子往地板上滴落。
白發(fā)斷了手腳的嬤嬤跪在地上,撐起身子都勉強,沒了口舌更是連話都應(yīng)不了。
明寧卻格外認真的,看著她問話,似乎一定要她回答。
白日的寢殿里,門窗緊閉,血珠子襯得這場景,格外詭異。
嬤嬤硬著頭皮點頭,明寧卻嗤笑了聲。
“嬤嬤,你怎么騙人?你跟在我父親身邊時,沒少聽他在西北軍營的月夜里撫琴追思舊事吧?有他珠玉在前,我彈得,哪里算得上好?!?
明寧的琴,學(xué)自她的親生母親。
而她的母親,原本是不會琴的,只是知曉喬昀愛琴,才在婚后勤學(xué),又逼著女兒自小修習(xí)琴藝。
可明寧實在于琴技之上無甚天賦,少時彈得指尖流血不止,也無法讓母親滿意,總說她差她父親遠矣。
一晃這么多年,她精心養(yǎng)好這雙手,指尖再無傷口。
也極少在碰琴。
可每每只要一撫琴,總是會壓不住戾氣,失手扯斷琴弦。
琴弦搖晃在琴身上,剩下的幾根線還在錚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