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眼底陰沉,屈身俯視著跟前的婦人。
聲音低寒道:“林湄音?你忘了你腹中這胎怎么懷上的了?是你像一條狗一樣爬到我輪椅上,求著我要你,就在這張輪椅上,你磨著那輪椅上的寶石一聲聲叫得像同主人乞食的小狗……你忘了是不是,忘了就問一問本王身后的護衛(wèi),當日他們可是聽得清楚?!?
齊王防備林湄音,行房時,這兩個去了勢等同太監(jiān)的護衛(wèi),都是站在旁邊閉眼候著的。
林湄音聽他提及那日,臉色蒼白,血色盡褪。
齊王腿廢了后,雖將她困在身邊,也沒有真的動她。
林湄音猜出他應(yīng)是極為介懷自己殘廢的腿,不愿行房時被她看到,所以寧肯不碰她。
直到他知道了她和婆母說的話。
她告訴婆母,蕭策是極要自尊的人,他腿已被廢,自殘形愧,不會碰她的,這樣也好,他不碰她,她才好為亡夫守貞。
齊王當日就把她拖進了房中,讓人給她灌了藥。
花樓最烈最下作的藥……
要么死,要么求他。
那日,她爬上了他的輪椅,哭著,求著……做盡讓她惡心的齷齪事。
那日,她爬上了他的輪椅,哭著,求著……做盡讓她惡心的齷齪事。
林湄音想起當日,臉色白得徹底,眼眶通紅,竟掉了滴淚。
她是個性子剛強的女子,此刻的淚水落下,立刻就擦干了去。
齊王瞧見她眼淚后愣了下,卻并未流露出心軟,反倒繼續(xù)道:
“李呈死了,死得透透的了,你不是想一輩子給他守貞嗎?你怎么就熬不住那藥呢?若是你當日被我灌了那藥,寧肯難受死也不求我,或是咬舌自盡隨他去黃泉,我也就放過你了,可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承認吧,你就是愛你自己勝過李呈,你舍不得為他死,你還想好好活著。林湄音,你就是這樣的人,從來都是。
你捫心自問,這些年究竟是李呈更懂你,還是我更懂你?你那些算計,那些心眼,李呈知道嗎?你敢讓他知道嗎?
當年你得知你是頂替了旁人的身份被養(yǎng)在李家的,那正主找來要見李呈,你是怎么求我?guī)湍惆讶诉h遠送走尋個郎君嫁了的?
林湄音,是,李呈是千好萬好,可你配嗎?你也就只配和我這樣的人糾纏到死。”
齊王話音極沉極冷,幾乎要把林湄音臉上的皮肉活生生刮去。
林湄音跌跪在磚石地上,手緊緊攥著自己衣裙。
昂首看向齊王。
逼著自己面色平靜,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啟唇道:“蕭策,你知道我為什么那天沒有自盡嗎?”
“因為,我還沒有殺了你啊,我還沒有拿你的命祭奠我死去的夫君死去的孩子和那被你葬送了的從前,我怎么能死呢,我得看著你下地獄,我得看著你死無葬身之地,才有臉去見我的夫君我的孩子。”
齊王放在廢掉的那條腿上的手,猛地攥緊自己衣袍。
力道大的,將衣裳的布料頃刻攥出褶皺。
良久后,喉間滾動,嗓音微啞問:“音娘,那日我被蕭璟斷了腿,倒在血泊里,拉著你的衣裙狼狽求你,你卻抄起長凳,狠狠在我斷腿上砸下,害我至今被困輪椅,這些年,你午夜夢回,有沒有一刻后悔過當日對我的狠心絕情。”
林湄音嗤笑了聲,卻道:“我只恨那時沒有機會親手殺了你。”
書房靜寂,良久無。
許久后,齊王笑音極大道:
“所以你活該受我折磨,活該對我搖尾乞憐。活該眼睜睜看著我殺了李呈,殺了你和他的野種。
林湄音,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你只能生下來,倘若孩子出事,我必定拿李呈母親的人頭祭奠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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