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知道蕭璟突然請了善治婦人的民間郎中住進了東宮給云喬調(diào)養(yǎng)身子,以及,那云喬身上沾了的壞身子的藥。
卻沒有辦法知道,云喬眼下身子究竟如何,故而心底也實在是沒底。
蕭璟眉心微蹙,似有幾分不悅,只道:“母后,兒臣心里有數(shù)?!?
“有數(shù)?蕭璟,我看你早就是糊涂的沒數(shù)了。你真有數(shù)就不會守著個身子不好的女人,以至于到眼下還膝下無子,讓外頭的人戳著你脊梁骨背地里議論你的房事,明里暗里揣摩你不能生!”
皇后話說得帶了幾分怒,蕭璟眉心微攢,抿唇道:“就是真不能生又如何呢,宗室子弟多的是孩子,挑個好的養(yǎng)就是?!?
他雖得了李大夫保證會讓云喬有孕的承諾,卻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云喬當(dāng)真不能生又當(dāng)如何。
不過就是抱養(yǎng)個孩子罷了。
如果母后抱養(yǎng)他一樣。
可皇后聽了這話,卻是急怒交加。
“抱養(yǎng)?似我這般,養(yǎng)出個處處不順心又非自己骨肉的兒子?你就如意了?”
蕭璟抿唇?jīng)]應(yīng)聲。
皇后嘴上說得難聽,實則心里對蕭璟這個樣子,大體還是滿意的。
皇后嘴上說得難聽,實則心里對蕭璟這個樣子,大體還是滿意的。
若不是滿意,若不是這畢竟是她幼妹的骨肉,流著她妹妹一半的血,她也不至于如今還要這般為他操心。
偏他這個孩子,既有皇帝那骯臟齷齪的血脈,又隱隱隨了幾分她妹妹的心性。
竟真對那云喬,一頭栽進去抽不出身。
皇后揣度著蕭璟在云喬之事上往日行事的瘋勁兒,略沉了眼眸道:“母后警告你,她能生不能生母后不會對她如何,可你若是蠢到因為她不能生,背著母后做什么傷身的事,以求抱養(yǎng)宗室子少些阻力,蕭璟,母后會把她殺了的。即便她再無辜,可她若是蠱惑你行事狂悖,母后容不得她活?!?
到底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蕭璟在云喬身上的瘋勁兒,讓皇后猜出他可能因為云喬不能懷干脆做出什么讓自己也不能生的事,話語明擺著敲打他。
蕭璟抬眼,看著自己母后的目光,竟也極冷。
瞬息后,他道:“母后,東宮的事,日后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兒臣顧念你我母子多年,愿意保全您的榮華體面,可您若是碰了不該碰的人,沾了不該碰的事……”
他盡于此,不再多語,索性起身告辭。
皇后臉色難看,咬牙道:“齊王府上子嗣眾多,你父皇年歲不大,可還有得話,齊王是廢了,可立個皇太孫,本朝也不是沒有過。”
蕭璟低眸,緩聲道:“至多兩年,若是東宮無子,兒臣會暗中抱養(yǎng)個孩子?!?
至于父皇,他抬起眼簾。
嗓音并未刻意壓低,音量如常道:“洛陽別宮修身養(yǎng)性多年,父皇年歲不大,卻未必真能春秋鼎盛?!?
自那私鹽案受皇帝轄制后,蕭璟便一直在暗中籌謀。
西北一戰(zhàn)立威,讓蕭璟無論在官場還是軍務(wù)上,都徹底的捏住了實權(quán)。
到如今,洛陽別宮里的人,已然聽命于儲君,而非那早遠(yuǎn)離朝政的君王。
蕭璟話落,拱手退下。
皇后眼瞧著他走遠(yuǎn),臉色一陣陣變幻。
嬤嬤近前奉茶,口中勸道:“殿下心中早有成算,兒孫自有兒孫福,娘娘就別操心了,咱們殿下坐鎮(zhèn)長安京都,積年兢兢業(yè)業(yè),那位撂下朝政享樂多年的,如今哪里還能再易儲君,就是他想,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yīng)。”
皇后扶額沒應(yīng)聲,只是靜了會兒后,嘆了聲氣。
問道:“內(nèi)殿里頭的明寧現(xiàn)下如何了?”
昨夜深夜,皇后派了親信暗衛(wèi)將別宮的明寧帶了來,到如今第二日,還沒把人放回去。
只是她帶人時走的是暗道,并未驚動旁人,除了中宮里的親信,也無人知道。
就是蕭璟方才過來,皇后都絕口未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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