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抬眸,眼里翻涌著,自那日長街血色后,長久壓抑,卻從未散去半分的不甘和戾氣。
以及那,磨斷他身上桀驁的,因她而生的屈辱。
……
馬車停在山莊門外,蕭璟撩開車簾,抬眸看著那緊閉的木門。
白日里,本不該上鎖的。
何況這處山莊日日都有看門的護(hù)衛(wèi),原來無論黑夜白天,都不會緊閉大門。
如今青天白日,卻把門關(guān)得這樣緊。
蕭璟即便不追問,也明白,那長平侯府的公子,所非虛。
他人還在車駕上,并未下馬。
只示意跟著的奴才前去拍門。
奴才忙不迭地往山莊門前走去。
人還未到門口,突聽得里頭響起一陣動靜。
是有人在跑,在往外跑。
里頭砰砰幾聲拍門聲,竟先于外頭奴才的響起。
“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里!我不要在這里!”
那是云娘娘的聲音,外頭奴才聽到,面色霎時(shí)一變。
這喊聲凄厲高亢,莫說這離得近的奴才,前頭稍遠(yuǎn)些的車駕上,蕭璟也聽到了。
緊緊閉合的大門內(nèi),重重掛著鐵索。
守門的護(hù)衛(wèi)瞧著云喬脖頸上還裹著白布,又因?yàn)樗ち业膭幼?,此刻不住滲血的脖頸,忙把手中刀劍往后背收。
“哎呦,嬤嬤呢,怎么又讓這瘋子跑出來了?”
宋宛娘身體本就算不上多好,雖則后來好生調(diào)養(yǎng)強(qiáng)上不少,可到底是年齡大了,這山莊里小宮女又對伺候云喬不上心,故而她對云喬不得不凡事都親力親為的照料,加之云喬如今的情緒狀態(tài),更是讓宋宛娘日夜懸心。
昨日,便熬得病倒了。
自個(gè)兒竟昏迷了直挺挺倒了下去。
只得讓小宮人先頂著。
哪成想小宮人這般不上心,竟讓云喬又跑了出來。
此地的人自打瞧出云喬瘋了,更是覺得她必定再難復(fù)寵,連往日統(tǒng)領(lǐng)提醒的話都忘了,竟當(dāng)著云喬的面,就喊她瘋子。
一旁的衛(wèi)峰是喬家的人,知道這是自家小姐,少主的同胞妹妹,乃是少主在京中最牽掛的人,聽得一旁人直白地喊她瘋子,臉色當(dāng)即一沉。
可他也沒多話,只是近前去想哄云喬先回去。
“娘娘,您先回去,先回去可好,您身上傷都還沒好呢,且先把傷養(yǎng)好了,咱們再說旁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