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不甘心。
當初他百般引誘強迫之下,她才愿意和他好,才愿意踏出那些束縛她的禮教規(guī)訓(xùn)。
可那陳晉居然輕而易舉就被她惦記。
他就是嫉妒。
嫉妒她年少時在揚州云家和陳晉相識,比他要早上那么多年前,嫉妒她跟著陳晉學(xué)騎馬讓陳晉惦記至今,多年后都藏著她的馬鞭她的小像。
他就是恨。
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沒看好她,反而讓別人勾走了她的心。
可他又不愿意像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求著她不要跟陳晉走,求著她回頭好好看看他。
他的驕傲讓他在面對她毫不猶豫的背叛后,惱羞成怒。
所以他,那樣說她。
可口出惡之時,卻忘了,如此羞辱的辭,該把她傷成什么樣子。
當日的那番話在耳邊回響,蕭璟抱著人的手極緊,力道卻有些顫。
云喬平靜地由著他抱,不曾推拒。
乖巧的,像一個小貓一樣,靠在他肩頭。
只是目光,卻極為空洞的,看著前方。
像是沒有魂魄的軀殼。
蕭璟話落,唇瓣愛憐地擦過她耳后皮肉,心里萬般后悔。
她性子一貫嬌氣,又最要臉面,哪里受得了那些話。
他只是介懷陳晉而已,他只是不想她跟著陳晉離開他而已。
為什么偏偏要這樣傷了她。
為什么說那樣的惡惡語,為什么就不能冷靜下來。
她再喜歡再惦記陳晉又能怎么樣呢,他看得緊些就是了。
懷中人乖巧地由著她抱,蕭璟在她耳后皮肉處親了又親,心疼得厲害,啞著聲音同她輕聲說:“喬喬,都是我的錯,你當我胡亂語,別放在心上好不好……”
邊說,心里止不住的后悔著,因著見了云喬那狼狽可憐的模樣,聽了她幾句戳心的話,終究還是妥協(xié)低頭,想把前頭那些事揭過。
像一條真正的被她牽著鏈子的狗一樣,
再不甘心,再憤怒,再嫉妒,再恨不能咬死她,
只要她招一招手,他還是會對她搖尾乞憐。
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娘,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
明明他曾經(jīng)想的是馴服她,是折斷她的骨頭,是要她乖乖聽話。
可最后,竟成了他對她搖尾乞憐。
云喬被他抱著,被他親著,身子柔軟伏在他肩頭,半點不躲不避。
卻輕笑了聲,淡聲道:
“殿下,這樣演戲,你不累嗎?
你不累,我聽得都累了。
你若是對我這身皮肉還有什么惦記,直說就是,你養(yǎng)著我,養(yǎng)著我和沈硯的女兒,我賣身給你,陪你睡覺,伺候你,任你予取予求,本就是應(yīng)當。
花樓里的妓子,揚州城的暗娼,不也是這樣嗎,拿了人的銀子,受了人的恩惠,就該讓那做了自己衣食父母的恩客滿意才是。
從前是我不懂事,多謝你不和我計較。
你想要的話,直說就是,只要你不嫌我身子臟,我不會拒絕你。
又何必對我說這么多違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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