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喉間微動,唇瓣輕啟,蕭璟的手指,卻抵在了她唇上。
他沒讓她說話,而是抱著人,在她耳邊繼續(xù)開口:
“云喬,只要你安心留在我身邊,我今天不會碰別人,以后也不會碰別人,可云喬,你不能什么都不給我,更不能人在我身邊,卻牽掛旁的男人,還要我視而不見待你如初,甚至對那覬覦你的人也寬宏大量。
我也是人,和你一樣血肉鑄成,并非鋼筋鐵骨。
你為了救陳晉給我下藥的時候,想過如果是劇毒我會怎么樣嘛?
你為了陳晉私逃出去,又可曾想過此事旁人知曉,會如何看待我嗎?
你割肉喂血都要救他的時候,想過我嗎?
你把我的臉面扯爛了甩在地上踐踏,我真的氣急了。
我恨你從頭到尾都是白眼狼,我恨你眼里只有別人沒有我。
我知道,你恨我從前對你不好,你恨我那日口出惡,你恨我羞辱你讓你抬不起頭,你恨你我之間,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承受世間閑碎語白眼輕鄙。
可是云喬,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一想,我對你,究竟是惡惡語多,還是照拂護持多?
我的確做錯過事,你此時恨我也該是應當。
可我罪不至死罷。
我不求破鏡重圓便能如初,只是云喬,你總該給我一個修補的機會,對嗎?”
他一直是個寡少語的人,今日卻在云喬耳邊說了很長很長的話。
云喬聽著,腦袋微垂,蕭璟瞧不見她的臉,卻能感覺到懷中的她身子僵硬,隱有幾分抖。
在沉默幾瞬后,云喬終于開了口。
“蕭璟,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初,我真的只是利用陳晉,我想見女兒,我不想留在東宮,我求他帶我出去。我沒有做過什么壞事,這一件事,我對不住他,把陳晉害得這樣慘……”
蕭璟低嘆了聲,抱著人垂首吻了下她唇,堵了她的話。
在他掏心掏肺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回答的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提了兩次陳晉的名字,他不喜歡聽。
可他知道,眼下得哄著她,不能在陳晉之事上惹怒她。
即便他,半句都不信她的話。
她說只有利用,那如今他書房暗格里藏著的,那從前陳晉私藏的馬鞭和她的畫像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她真的只有利用,陳晉也絕不可能對她無情。
只是這一筆爛賬,他算不清,也不愿再和她算。
再計較又能怎么樣呢?
他既然舍不得人,就只能容忍。
再恨,也只能忍下來。
“不重要,云喬,不重要。
從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你,你不能再念著旁的人,死了的沈硯不行,活著的陳晉也不行。
回去好生想一想,能不能做到,如果能,我可以放了陳晉?!?
在云喬甚至都還沒有機會問起陳晉時,他主動給她放了這么大的一個誘餌。
云喬人愣住了瞬,一時甚至懵到不知該說什么話。
蕭璟愛憐地親了親她眼睛,哄道:“回去罷,好好睡一覺,明天給我答案?!?
話落,招手示意外頭候著的,那跟著云喬來的的奴婢,進來接人回去。
待眼瞧著云喬隨宮人離開后,才倚在木椅上,捏了捏眉心。
溫軟語,從未有過的卑微姿態(tài),處處哄著順著。
又給了她可以放了陳晉這樣大的餌。
但愿她,能明白,也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一天,云喬原本要說的話,被蕭璟的語堵在了喉間,反倒因著他的那些話語,心緒亂成了一團。
臨到回自己臥房時,抱被良久,也-->>沒能睡去。
而另一邊,蕭璟書房內,本該醉酒疲憊早早歇下的蕭璟,倚在木椅上,睜眼看著頭頂的房梁,出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