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兮兒聞卻不屑冷笑,嗤道:“人命?你不過是養(yǎng)在這處的外室,來日進門也是做妾,我日后卻是你的當(dāng)家主奴,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你能如何!”
云喬握著長鞭的手僵硬慘白,說不出話來。
是啊,她能如何,她能怎樣,給蕭璟做妾也好,做外室也罷,攤上了不能容人的主母,她連自保都艱難。
云喬心中苦笑,說不出話來。
那趙兮兒氣勢洶洶的揚手就要將長鞭重新抽在云喬臉上。
鞭子劃破長空,眼瞧著就要落在云喬臉上。
突地一塊兒不知打哪來的石頭,砸到了趙兮兒腕上。
那一砸力道極大,將趙兮兒手腕震得麻木,也讓她本能的松開攥著鞭子的手。
長鞭落地,只是那鞭尾處,還是有幾分濺到云喬臉頰,留下一點鮮艷的血色。
“誰!竟敢暗算我!”趙兮兒怒聲罵道。
陳晉抱劍從暗處走了出來,抿唇低首道:
“在下奉主子命令負責(zé)云喬姑娘安危。
云喬姑娘只是一介弱女子,扛不住您一頓鞭子的,屆時真出了事,即便您身份尊貴不怕處罰,卻也傷了和主子的情分。
主子的性子您也知道,他可不喜歡跋扈刁蠻的女子?!?
陳晉這番話,倒是暫且勸住了趙兮兒。
只是張揚跋扈的大小姐,哪肯輕易饒人。
打量著云喬的模樣,瞧著她那清冷的眉眼,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口中道:
“你在這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饒了你這回?!壁w兮兒得意的說,話語里滿是羞辱。
云喬聞更是臉色蒼白。
她咬著嘴唇,不肯跪。
“人生天地間,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我未曾給你那未婚夫婿做妾,你也不是我的主母,我為何要跪你?”
隱忍再三的屈辱,終于還是沒能徹底壓住。
她說這話時,唇角勾著冰冷的弧度,周身透著刺骨的寒氣。
那趙兮兒見自己眼里卑賤出身的云喬,此時竟有幾分比昔年明寧也不弱分毫的清冷傲氣。
新仇舊恨,一道涌上心頭。
怒道:“我是主你是奴,我要你跪,你就得跪,要你死你就得死!來人!給我打斷她的腿!”
這刁蠻跋扈的小姐,倒是和蕭璟一樣,不把人命當(dāng)命。
或許他們這樣的權(quán)貴,早習(xí)慣了輕賤別人的生死。
眼前的趙兮兒如是,在揚州時候的蕭璟,亦如是。
云喬神色清泠泠,頰邊掛著道血痕。
趙兮兒帶的奴才本就立在跟前,一腳踢在了云喬膝蓋處。
那奴才是會功夫的,一腳便將云喬膝蓋骨踢得劇痛。
云喬腿膝生疼,不得已,微微彎曲。
她腿上有舊傷,這一踹,還真將她踹的彎了膝頭。
一旁的陳晉神色難看,抱著劍的手發(fā)緊。
云喬疼得額頭都是冷汗,雙膝被迫跪著,咬牙忍辱。
趙兮兒得意瞧著云喬被自己逼著不得不跪下的樣子,就好像是逼著自己多年前輸給的那個明寧郡主跪在了她跟前。
她得意的笑,湊近前去,用只有她和云喬兩個人聽得到的話音,低聲道:
“你這樣下賤身份的人,又是個嫁過人的婦人,不過就是個新鮮的玩意罷了,他就是因為你像了明寧幾分認錯了人才睡了你。
我瞧你方才聽我提及明寧時,神色半點沒有驚訝,想必也是早就知曉的。
怎么,明知是做人替身,竟還下賤的扒著他不成?
我若是你啊,但凡有半點臉皮,也做不出這樣明知人家不是真心喜歡我,還心甘情愿做旁人替身的事。
你自己不覺得你自己可憐下賤嗎?”
這趙兮兒方才的兩鞭子,甚至是命手下奴才踢斷她膝蓋骨頭的折磨,都不及此刻在云喬耳邊說的這番話,來得傷人萬分。
女人最懂女人,也最知道,如何字字句句刺得人鮮血淋漓。
云喬白著臉說不出話,牙齒卻都發(fā)顫。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