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厲鬼,纏著他到死。
傘柄微微傾斜,蕭璟閉了閉眸,抬眼時,目光沉冷微紅。
寒聲道:“立刻挖墳開棺,孤心意已決,不必再勸。”
跟著的護衛(wèi)見狀,只得上前去動作。
暴雨初歇,那墳?zāi)梗脖煌诹顺鰜怼?
里頭擺著個楠木棺材,護衛(wèi)將棺材抬步,卻不敢打開。
倒不是畏懼鬼神,畢竟護衛(wèi)們本就知曉,云喬未死,而是怕,若真是衣冠冢,開棺后會引得蕭璟震怒,不敢貿(mào)然動作。
護衛(wèi)只知皇后安排人在西山做了個墳,卻不知這墳冢里,埋的究竟是什么。
蕭璟緩步走進,手落在棺木上,面色沉冷如常。
突然,猛地用力,抬手撐開了那蓋著的棺木。
周遭護衛(wèi)倒抽一口涼氣,瞬息后才潺潺抬眼看去,見棺木果真是一具燒焦過后的骨頭,都松了一口氣。
“殿下,云姑娘人都死了,您就讓她安息吧,別再擾她亡魂了。”
蕭璟喉頭滾動,手指觸到骨頭,一寸寸撫過。
落到腳踝處骨節(jié)時,目色凝沉,突地輕笑了聲。
“這不是她。”
鏈子已斷,她即便沒有逃出火場,腳踝上,也該留著那腳環(huán)的。
即便是燒得焦黑,即便被溶成金水,也該是嵌在她身上的。
可這具尸骨,雖被燒過,腳踝處卻干干凈凈。
護衛(wèi)不知蕭璟如何猜出的,也不敢問,此時個個不敢抬首。
蕭璟將手從骨頭上抽離,取出帕子細細擦過指腹。
沉聲道:“留兩個人,把這墳重新埋了,碑上的字,刮干凈了。其余人,隨孤入宮一趟?!?
……
深宮內(nèi),皇后披衣而坐,捏著眉心,滿臉愁容。
“他白日聽本宮提及西山墳冢一事瞧著平靜極了,怎么就突然冒雨去了西山,他去那,是想祭奠,還是想做什么?”
一旁伺候的幾個嬤嬤也不敢多,只垂首嘆息。
只有那往日伺候過云喬的一個嬤嬤,猶豫再三后道:“娘娘,殿下對云姑娘的事,一向在意,奴婢覺得,瞞是瞞不住的?!?
皇后低嘆了聲,撫著額頭道:
“他說到底不還是瞧上了云丫頭生得像明寧嗎?
如今明寧已經(jīng)被他迎回,他還能多在意那云丫頭。
本宮只是想著,再拖些時日,即便他想起也沒什么要緊的,時日越久,他即便真有什么念頭,也難尋云氏女下落。
罷了,左右那墳?zāi)估?,放著一具亂葬崗里撿回的焦尸,便是他挖墳開棺,也只能瞧見一具死尸,屆時自會死心?!?
話音剛落,突聽得殿門口一陣聲響。
緊跟著,蕭璟未曾通稟,闖了進來。
他蓑衣已脫去,周身的衣裳濕透,還滴著水。
發(fā)絲沾著雨水,一身狼狽模樣。
眼里光亮卻灼灼。
“母后,人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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