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殿下,明知云喬不情不愿,還巴巴地找上門來。
云家嫂嫂便把過錯都推到云喬身上,只將云家人,都放到一心想要云喬好好伺候蕭璟的位置上。
以為蕭璟會承他們云家的情。
可她卻不知道,這樣一位金尊玉貴的殿下,肯屈尊降貴到此處,本就是要為她那小妹出氣。
他捧在手心養(yǎng)了那么久的人兒,舍不得罵,舍不得罰,哪里能見得了云喬,在旁人手里受委屈。
蕭璟聽著云家人的話,淡笑了聲。
他理了理衣袖,手執(zhí)著那盞云喬兄長奉上的茶水起身,緩步行至跪在下頭的云喬兄嫂跟前。
面龐如玉的郎君,笑意溫雅從容,像是那書畫里走出的濁世佳公子,倒是無端讓云喬兄嫂心底的畏懼消去許多,以為這位殿下雖出身高貴,卻是個極好說話的主兒。
畢竟,當朝太子賢明仁善,是傳遍了天下的。
云家的廳堂不大,幾許晨風穿堂而過,吹得蕭璟鬢邊微亂的發(fā)輕搖。
他笑意淡淡,眉眼溫雅。
活脫脫就是一副書生模樣,看不出半分儲君的威嚴。
俯身瞧著下頭跪著的云喬兄長,問:
“那云喬臉上的掌印呢?也是你這個兄長,一時糊涂打的?”
蕭璟笑起來便如尋常書生,讓人難窺半分冷意威懾,有意斂去的身上皇族威嚴,低首俯身時,便是居高臨下,也沒有半點凌厲。
好似,只是在同眼前人,尋常問詢,話一話家常。
他此刻的姿態(tài),他笑意溫雅的眉眼。
甚至,比云喬前頭的夫君沈硯,更讓云喬兄長覺得和睦好相處,不自覺就松了心頭的警惕。
以為這位太子殿下,真是位極溫雅仁善,也極好說話的人。
忘了若沒有雷霆手段,怎么可能在群狼環(huán)伺的深宮,做的了這監(jiān)國的儲君。
還真把蕭璟當了好相處的妹婿般,連連點頭道:
“那日她口口聲聲說什么不想伺候殿下的糊涂話,我想著她好不容易有能伺候殿下的福分,如何能這般不知好歹,這才動手給了她個教訓……”
云喬那兄長自以為是地說著,蕭璟臉上寡淡笑意仍在,眉眼卻愈加陰戾。
他淡聲輕笑,問道:“是嗎?哪只手打的?!?
云喬嫂嫂此時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想讓自己相公閉嘴。
可云喬這兄長卻是個蠢的,竟無知無覺地伸出了右手,蹙著眉回想昨日情形。
猶豫道:“應該是右手……”
話音剛落,蕭璟猛地將他舉起的右手拽起,按在一旁桌上,拿手中一口未飲的茶盞狠狠砸在他手上。
杯盞砸得四分五裂,下頭桌子都被蕭璟內力震得劈開。
云喬那兄長疼得亂叫痛喊,手上滿是鮮血,骨頭都被蕭璟砸得碎裂。
蕭璟松開了他,冷眼瞧著他在地上哭叫打滾的模樣。
取出身上帕子,云淡風輕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污。
眉眼間溫雅笑意盡褪,那眼底滿布的血絲,直將這笑意溫雅的郎君,襯的猶如煉獄里要人性命的十殿閻王。
他將手上血污擦凈,地上的云喬兄長,仍在哭叫打滾。
蕭璟隨手將血污染臟的帕子扔到內侍懷中,垂眸瞧著云喬兄長。
目光鄙夷,如視螻蟻。
“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給她教訓?”
聲音寡淡,卻冷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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