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淚卻落得更急。
“可是……可是你疼……”
是啊,箭矢刺骨,匕首剜肉,怎么會(huì)不疼。
他咬牙雖未喊一聲痛,眉眼也掛著笑意,可云喬一手的鮮血,卻能感受到,那匕首,剜著他血肉時(shí),他疼得,身子本能的戰(zhàn)栗。
她在心疼他。
蕭璟輕易得出這結(jié)論,胸腔笑意更濃。
他眼前瞧見的她的面容已有些模糊,強(qiáng)撐著,指腹撫弄著她頰邊淚痕。
湊近她,用極輕緩,又極親昵的話語。
啞聲問:“喬喬,箭上有毒,是劇毒,便是剜了肉,我也覺得,渾身的經(jīng)絡(luò),像被廢了一樣,喬喬,你說我若是死了,怎么辦?。俊?
他話說的可怕,云喬嚇得眼眶更紅,一再搖頭。
“不會(huì)的……不會(huì)的……你不會(huì)死的?!?
她怕他死,更不想讓他死。
蕭璟見她如此,眼眸劃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卻又早已存在的算計(jì)。
貼著她耳邊,話音蠱惑道:“你不想死我對嗎?我若是僥幸沒死,活了下來,你能不能,能不能在同沈硯和離后,同我入京,留在我身邊……”
他一字一句地問她,邊問,邊拉著她的手,逼著她摸自己鮮血淋漓的肩頭。
“云喬,你瞧,這樣多的血,我舍不得你流一點(diǎn),便只能舍身替你擋,云喬,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身上的血水,你看看那地上的血肉,你告訴我,告訴我,你能不能,能不能留在我身邊……”
他問得執(zhí)著,話音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落在云喬耳畔。
云喬手被他拉著去觸碰他肩上的血洞,看著他身上的血污,看著他慘白的臉色,看著地上,被剜去的烏黑血肉。
她早被嚇得花容失色,心頭情緒跌撞,說不清是什么。
此刻被他問著,眼里噙滿了淚。
蕭璟一再逼問,執(zhí)意要她說出答案。
云喬手被壓著他身上血洞處,指尖顫抖,淚意洶涌,在血水和一地的箭矢中,失了理智,說不清緣由的,點(diǎn)了頭。
蕭璟看到她點(diǎn)頭,抬手將她抱在懷中。
他下巴抵在她肩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里劃過抹得意。
外頭得了蕭璟命令的護(hù)衛(wèi),一邊去請郎中,一邊心下納悶。
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明明有法子毫無風(fēng)險(xiǎn)地用江北大營的兵力提前拿下齊王的私兵,為何要鋌而走險(xiǎn),放人進(jìn)來動(dòng)手,如今傷了主子,豈非得不償失。
護(hù)衛(wèi)當(dāng)然不知道,蕭璟,就是有心,在云喬跟前,演一場苦肉計(jì)。
蕭璟心里最明白,云喬是多么的心軟。
也最知道,怎樣利用云喬的心軟。
她瞻前顧后,不肯給他做妾。
可蕭璟瞧得出,她在意自己。
既然在意,那就讓她更在意。
對既心軟,又在意他的女人,再?zèng)]有什么比苦肉計(jì),更好用了。
他欺負(fù)的,就是她心軟。
他就是要受傷,要演一場戲,要讓她軟了心腸,心甘情愿地,乖乖地,同他歸京,給他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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