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血淚模糊,眼神一再哀求地望著云喬。
蕭璟在揚州這些時日,與沈硯打的交道不少,只是沈家這位公子,委實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窩囊廢,除卻一張好臉外,別無所長。
這樣的人,在蕭璟眼里,與螻蟻也無異。
偏生此人,是云喬結(jié)發(fā)夫君。
沈硯縱有萬般不是,總還有這張好相貌,亦是云喬孩子生父。
也怪不得,她舍不得他死。
可她越是不舍得,他就越是想要他死。
周遭血腥氣味彌漫,女娘滿臉的淚。
一身素衣的郎君目光冰寒,落在前頭的沈硯和那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那一慣平靜如古井的眼底,猛然泄出幾分殺意。
云喬瞧見他眼底的殺機,心慌不已。
有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除卻圣旨之外,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也同樣想要了她孩子和沈硯的命。
可是他為什么會想殺他們呢。
是她前些時日對他的忤逆,讓他不快了嗎?
又或者,是男人的占有欲使然,將她昔日夫君和孩子,視作了眼中釘。
云喬眼里神色沉了又沉,帶著哭腔顫音求他:
“大人,求您放過他們,只要您放過他們父女性命,云喬愿為奴為婢結(jié)草銜環(huán),報您今日大恩?!?
她眼里淚光驚惶交錯,可憐極了。
偏生這話,卻更刺激的蕭璟不悅,那點耐性也消耗殆盡。
為奴為婢?
結(jié)草銜環(huán)?
就為了那沈硯父女?
他們也配?
“是嗎?”
蕭璟含笑輕問,卻并不想聽云喬的答案。
他眉眼覆雪,嗤笑了聲,松開了對云喬的桎梏。
抬步走向了沈硯和那孩子的方向。
云喬脫力跌跪在地,不明所以。
直到蕭璟行至沈硯跟前,伸手示意護衛(wèi)呈上佩劍。
她才明白過來。
他,他是想親手殺了沈硯!
襁褓中的幼女似有感知,哭音一顫一顫,水靈靈的眼珠瞧著蕭璟長劍所指的爹爹,又似是尋找什么一樣看向云喬的方向,哭音更大。
小娃娃畏懼也害怕,本能的尋找她的爹娘。
那劍鋒寒光凌冽,刺眼極了。
云喬眼睫顫抖不已,手無助的撐在地上,掌心壓在砸在地上的花壇泥土中,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了花壇的碎片。
前頭的蕭璟唇角仍掛著笑,輕佻了下眉峰,瞧著狼狽在地的沈硯。
沈硯哭嚎著哀求,似一條奄奄一息的狗。
他嚇得臉色慘白,混著臉上的塵土血泥,更是狼狽,全無尊嚴的趴在地上,眼神滿是求生的渴望。
蕭璟冷眼瞧著,目光冰寒。
沈硯嚇得驚叫,喊著云喬。
“救救我,救救我云喬,你救救我,你快求求他救救我,你不能真讓我死在孩子面前,你想想日后你如何和女兒交代……”
云喬面色慘白,瞳孔顫抖。
蕭璟寒笑了聲,擰眉道:“別再喊她的閨名,我聽來,委實刺耳?!?
目光如視污泥。
話音止歇后,持劍的手,也揚起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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