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事多,抽不開身。
你若覺小院呆著無趣兒,可上街逛逛,只是切記需得帶著丫鬟嬤嬤,別自己亂跑,你腿傷還未好全,坐馬車去,別走太急,也莫累著。”
他同她對坐,溫聲說著話。
云喬乖乖點頭,卻沒看他。
蕭璟瞧著她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樣,突地拽著人衣襟,把她拉進懷中,貼著她耳后,咬了個紅痕。
周遭下人都在,云喬羞紅了臉,掙扎著推他。
蕭璟這才滿意,眉眼微彎,吸吮著她耳垂。
啞聲道:“晚上我若回不來,你把那玉做的玩意拿出來……”
云喬臉色一陣粉一陣白,推著他罵了句:“你齷齪……”
蕭璟也不在意,朗聲大笑著離開。
他走后,便讓下人陪著云喬出門散心。
嬤嬤特意尋了個梨園,安排云喬來聽戲。
戲臺子上水袖婉轉,身后旁的看官起了議論聲:
“聽說北邊要造反了?我那在北邊當兵的兄弟,一連半年沒吃到京中朝廷發(fā)出去的糧餉了,這當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不給西北的軍隊發(fā)餉銀,你說這皇帝,是不是個昏君?”
“哎呦,胡說什么,不怕殺頭?。 ?
“哼,殺頭怎么了,皇帝在洛陽大興土木,卻斷了西北糧餉的事,東都和長安,誰不知道。”
“唉,也就盼著太子哪一日登基?!?
“太子不也是皇族的種,坐到了龍椅上,怕也和當今圣上一樣橫征暴斂不知生民疾苦?!?
“胡說什么呢!我那在西北軍中的兄弟可說了,太子早年親自去過西北,還在西北和軍民同吃同住呢。
那太子殿下在京城名聲甚好,誰不知當今儲君愛重黎民最是賢明。
當年一位侯爺仗著是皇親國戚,險些把他娘子生生打死,那侯夫人磕頭跪攔在太子馬車前,可不就求得了公道。
本朝律例,都為此特意增了一條呢。
這段時日,殿下國事繁忙,歸京后也常去大理石坐坐呢,為的就是讓底下人,有個告御狀的機會。
殿下的好名聲,滿京城誰人不知,待得殿下來日登基定然也絕非當今皇帝這般。”
粥棚里議論聲仍在繼續(xù),云喬的心思,卻全在里頭人提及的太子殿下身上。
那位殿下已經回京了嗎?
他們說殿下常去大理石,若她想法子尋到大理寺,是不是就能見到太子了。
云喬抿唇思量,待戲唱到一半時,捂著肚子蹙眉起身,往凈房去。
“咦,姑娘戲開場前,不是才去過嗎?”
嬤嬤納悶地問。
云喬面色微白,急急道:“許是吃壞了肚子。”
話落,便往凈房去。
她戲開場去過,瞧見過那凈房后頭,有個窗戶能通到外間。
嬤嬤跟了過去,眼瞧見云喬進去,一直守在外頭。
里頭的云喬,昂首張望那窗戶,搬了個矮凳,爬上窗欞,翻了出去。
這一跳,身子直直撞在街巷拐角的石墻上,陣陣生疼。
她忍著疼爬起,疾步前行,走遠了些后,尋了路邊一個店主問:
“去大理寺,往何處走?。俊?
店家指著前頭大理寺的方向道:“沿著這條街走,經過第七個街角左拐,再走約莫三里地,就到大理寺了?!?
云喬聽罷記下方向,低眸瞧著自己生疼不已的膝蓋。
罷了,疼就疼些吧,有死不了,去大理寺尋那位太子殿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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