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瓷頓時覺得手腕發(fā)酸,臉頰也有點著色,她緩緩吐了口氣,含糊道:“陸大人,你這么……求不滿嗎?”
陸無憂在這方面倒并不很羞恥:“我畢竟是個沒有隱疾的男人。”
“……”ъiqiku.
賀蘭瓷突然覺得這人記性太好,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他怎么說過做過每一句都記得這么清楚,不止記得,還要拿出來提。
她糾結(jié)了一下,道:“回去晚上再說吧……話說你,就不能快點嗎?”
手臂真的很酸。
陸無憂微覺有被冒犯到,但他依然道:“那可能是賀蘭小姐技藝不夠精湛,你不是很勤學好問的嗎?”
賀蘭瓷也微覺被冒犯到:“我又沒打算在這種地方也……算了,這也能學的嗎?”
陸無憂道:“大抵是沒有夫子教的,估計得自學成才,但只要勤學苦練,我相信以賀蘭小姐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不成問題。”
這對話乍一聽看不出什么,仔細一想全是問題。
賀蘭瓷連看一旁的筷簽筒都覺得有些微妙,垂著頭,手指也有些不自在。
不尷不尬的氣氛持續(xù)到出了門,陸無憂似乎還打算去帶她逛街買點東西,被賀蘭瓷趕緊拉住,她衣服首飾被兄妹倆添完,到現(xiàn)在都還有很多沒來得及用上。
賀蘭瓷這才想起問:“你之前寫得那份……請求清丈勛戚田地的奏章呢?!?
陸無憂也回神道:“準備得差不多,應(yīng)該這兩天同僚就遞上去了?!?
確實如陸無憂所,那奏章兩天后,便由戶部給事中遞到了圣上的桌前,里頭更增添了許多詳實的罪證,樁樁件件時間地點人物都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這篇被稱為“侵田論”的文章,也一時間傳遍了士林,甚至大街小巷。
因為先前這位陸六元罵人罵得太過出名那本陸霽安奏駁大全是真的出了,辭犀利詼諧,罵人字字精準,成了大家茶余飯后消遣娛樂的讀物。
聽說是陸六元所作,這次亦有許多人前來拜讀,而且因為文字平實樸素,只要稍稍識字便可讀懂,很多人第一時間看完,都忍不住暗自垂淚,隨后生出憤慨,一時眾人都群情激奮。
圣上得知亦是勃然大怒。
他就算知道權(quán)貴侵占良田,且瞞下不報,也不會知道具體的數(shù)字能有這么離譜。
不過與此同時的是,所有聯(lián)名上奏章的人,也被一并捉拿調(diào)查了。
陸無憂還在書房,賀蘭瓷就見官兵進來,客客氣氣道:“還請陸大人配合?!?
他神色還很淡定,甚至拍了拍賀蘭瓷的肩膀,從她身旁擦過,道:“沒什么事,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賀蘭瓷忍不住問了句:“請問你們是哪的?”
那官兵有些羞赧道:“都察院的?!?
賀蘭瓷:“……”
這還挺巧。
陸無憂這一走就是兩天,她和陸無憂對某些事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人就被捉走了。
不過她爹當年也時常如此,賀蘭瓷還算淡定。δ.Ъiqiku.nēt
倒是花未靈不由擔憂道:“我哥不會被捉走,冤枉,下獄,打板子,用刑,然后屈打成招,下死牢,最后我們得去劫獄什么的吧?!?
賀蘭瓷安撫她道:“都察院里沒這套流程,你說得那估計是詔獄……你最近在看什么話本?”
花未靈道:“哦,叫洗冤記,特別精彩?!?
賀蘭瓷學著陸無憂一樣,揉了下她的腦袋,道:“別擔心,應(yīng)該沒什么事,你繼續(xù)看話本吧?!?
但是陸無憂不在,賀蘭瓷自己多少也有些擔心,去找她爹也是不可能的,她爹是出了名的絕不徇情。
賀蘭瓷收拾了下東西,踏上馬車,徑直去了都察院大門口。
都察院官衙在皇城外面,守衛(wèi)不算森嚴。天牢尚且允許探監(jiān),更何況這些官員只是被叫來調(diào)查,故而門口已經(jīng)停了不少官員家眷的車轎。
賀蘭瓷沒用帷帽,幾乎一露臉,守門的便已認出,呆怔怔地放她進去。
當然,賀蘭瓷死活也沒想到,陸無憂正被幾個人圍著看手相。
“來,霽安兄,反正閑來無事,不如也幫我看看?!?
“我這只也看看……”
賀蘭瓷走過去時,倒是周圍一下噤了聲,這幫被看押的官員大都年輕,這會還有人不由自主紅了臉。
陸無憂緩緩朝她望來,眼神中卻頗含著一股,難以喻的,哀怨。
賀蘭瓷把手里準備的換洗衣物和特地帶的食盒一股腦塞到陸無憂手里,道:“……你沒事吧?”
陸無憂接過,放到一旁,道:“有事?!?
賀蘭瓷緊張道:“……用刑了???”
“那倒沒有,好吃好喝照看著,就是……”陸無憂語氣淡淡道,“你怎么才來?”
賀蘭瓷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其他官員身旁早已有了家眷送的東西。
她開始隱約有些猜測,不由道:“……是我來晚了?”
陸無憂微微靠近她,道:“夫人,這樣顯得你很不關(guān)心我,我們情比金堅的傳,便很容易被戳穿?!?
“呃……我是對你比較有信心?!辟R蘭瓷岔開話題道,“你還會看手相?”
陸無憂靠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不會,隨口編的,他們都信了。畢竟我們在這也沒什么事,除了前半日有審問,后面都在這里,大概是為了平息權(quán)貴的怒火,還不知要待到什么時候?!彼D了頓,道,“沒人找你麻煩吧?!?
賀蘭瓷道:“這才幾天,我還不至于這么扛不住?!?
雖然確實,最近幾日在府門外探頭探腦的人變多了,要是真的權(quán)衡利弊,將這幫官員也同時落罪,那他們的處境確實會被動一些。
陸無憂道:“……你會怪我嗎?”
賀蘭瓷一愣道:“我怪你什么?”
陸無憂語氣輕緩道:“本來不去管這事,我還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當我的日講官,現(xiàn)在卻不好說了?!?
賀蘭瓷卻忽然一笑道:“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會因為這種事情怪你沒有明哲保身?至少這件事,我覺得你沒有半點過錯,如果真要責罰下來……”
他們倆本已靠得很近,賀蘭瓷再拉近距離,唇瓣幾乎貼上陸無憂的耳朵:“……是圣人不明?!?
她音色本就輕軟,這一句更像是飄進了陸無憂耳朵里。
像種奇怪的蠱惑。
陸無憂瞬間手掌便握住了賀蘭瓷的肩頭,然后在四周灼灼視線下,想起了,這是在眾目睽睽下,才把這個念頭壓下去,只是微微側(cè)過頭,任由唇在她耳邊廝磨,道:“……你好像被我?guī)牧?。?
賀蘭瓷道:“我……也一直不很規(guī)矩?!?
陸無憂低笑出聲:“本來也不是沒有在擔心,我要真出事了,你是不是轉(zhuǎn)頭就后悔了,這會沒來,是不是在琢磨另攀高枝了?!?
賀蘭瓷知道他又在胡亂語,當即語氣不善道:“少亂胡說,我勸你最好對我的人品也稍微有點信心,而且……”她后半句軟下來,“我知道在大雍當官沉沉浮浮都屬正常,早有心理準備,你安心在這呆著吧,還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說,我再送來……就算你真落罪了,我也不會如此作想?!?
斟酌著,賀蘭瓷抬起眼眸,拉開一點距離,看他道:“你那份奏章我看了,我……若是你,也一定會把它遞上去,我覺得你……”她有些不自在道,“你挺好的。”
賀蘭瓷很真情實感地想安撫一下陸無憂,卻不料他在聽完她的話后,突兀道:“……怎么辦,我突然想親你了?!?
“……?”
賀蘭瓷怔了怔,也看見周圍好事者的熱烈眼神,勸他:“你冷靜點?!?
陸無憂嘆了口氣,語氣似比初見時還要哀怨一點:“要不讓他們都退避三舍一下,我三天沒親你了呢?!?
賀蘭瓷紅著耳尖道:“先欠著吧,回去再還?!?
作者有話要說:就……朋友們,這篇文它的感情戲不能只在身上跑啊……
均衡發(fā)展才能健康營養(yǎng)。
作者吶喊狀.jpg
雖然該有的遲早都會有的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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