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fā)區(qū)公安分局辦公大樓是新建的,倒是十分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比市公安局還要豪華三分。畢竟這幾年,市里財政對開發(fā)區(qū)是有一定傾斜的。市里的計劃是用五到八年時間,將開發(fā)區(qū)這邊打造成久安新城。剛一進公安分局的大院,衛(wèi)江南就看到了白牌的一號車。白牌是軍警專用。另外還有0牌也是公安專用。白牌一號車,是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劉楚祥的座駕。衛(wèi)江南知道,世紀之初和后世有些不同,現(xiàn)階段,政法委書記一般都兼任公安局長,要再過些年,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局長這兩個重量級職務才會逐漸分開,由不同的人執(zhí)掌。這也是為了更好地進行相互制約。否則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權重太大。劉楚祥也是老資格的市委領導。目前久安市只有三名市委副書記,除了市長之外,專職副書記王洪達,另外就是劉楚祥。連李華峰這位市紀委書記都未能出任市委副書記。其實也從側(cè)面說明了,久安高層內(nèi)部斗爭是比較激烈的。以呂正剛的身份地位,倒也值得劉楚祥如此重視,專程跑一趟開發(fā)區(qū)分局。高妍一下車就板著臉,一不發(fā),小皮鞋敲打著水泥地面,“咯噔咯噔”的向著公安分局辦公大樓走去。立馬就有一位三四十歲的二級警督含笑迎上前來,隔老遠就給高妍打招呼。“高市長,你好你好……”“你好!”高妍回了一句,臉上依舊看不到半分笑容?!案呤虚L,我是開發(fā)區(qū)分局的副政委王彪,劉書記讓我在這等候高市長。”通常來說,縣級公安局是很少有副政委這個配置的,這位王彪算是破了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衛(wèi)江南估計,是領導干部太多,不好安排了?!靶量嗔耍跽?!”高妍點點頭。雖然心中憤怒,基本的風度還是保持著。“高市長,劉書記已經(jīng)到了,這邊請!”在王彪的引領之下,一行人徑直到了辦公大樓的四樓,整個辦公大樓都安安靜靜的,走廊上基本看不到有什么人走動??赡艽蠹叶贾纴砹舜笕宋锇?,盡量少冒頭。王彪引領著他們?nèi)チ诵h室。在這里,高妍見到了呂正剛和劉楚祥,還有好幾位高級警官,應該都是市局和分局的相關領導。和預想中的不同,原以為呂正剛會神情激動,大吵大鬧。他原本就屬于那種比較火爆的脾氣。誰知現(xiàn)在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神情沮喪,連劉楚祥跟他說話,都愛答不理,往往劉楚祥說上好幾句,他才嗯一聲。對于一個外地過來投資的商人,這種情況當然是非同尋常的。只能說,呂正剛的精神狀態(tài),現(xiàn)在很不正常?!皡蜗壬备咤泻袅艘痪洹:退腥瞬煌?,高妍一直都稱呼呂正剛“呂先生”,而不是“呂老板”。這種細微的差別,就顯出高大上來。a見到高妍,呂正剛臉色才突然變得有幾分激動,“騰”地站起身來,張嘴想說什么,猛可里看了身邊的劉楚祥一眼,又緊緊閉上嘴巴,一不發(fā)了。見了這個樣子,劉楚祥也有幾分無奈??磥韰握齽傄呀?jīng)將他們警方當作了“敵人”,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多講。當下只好主動上前跟高妍握手,低聲說道:“高市長,要不,去辦公室坐坐?”這擺明是要私下和高妍聊一聊。這里人多嘴雜,有些話不太好說。劉楚祥已經(jīng)五十八歲,馬上就要退二線的了,雖然明知這個案子有貓膩,卻一點都不想卷入到高妍和王洪達的市長之爭中去。到了他這個年齡,第一考慮的是安全著陸,第二考慮的是兒女安排。任何有可能招惹“強敵”的事情,都不會干。這大概也是呂正剛能夠坐在小會議室,而不是關在拘留所的主要原因。明知呂正剛是高妍的“朋友”,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高妍有心想要拒絕,卻又不好太駁他面子,只能神情僵硬地輕輕點頭,又招呼了呂正剛一句:“請呂先生稍候,我馬上就過來?!焙芸欤瑑晌皇形I導便進了旁邊的辦公室。所有人都很自覺地離得遠遠的??汕f不能讓領導誤會他們在偷聽機密?!皠洠@太不像話了!”剛一進門,高妍便怒氣沖沖地說道。辦公室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有些面具,可以直接撕下來。“呂先生和他的企業(yè),是我們請過來的客人啊。是我們久安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外來投資,而且已經(jīng)有相當一部分已經(jīng)落實了。我們怎么可以這么對待他?”“太讓人寒心了!”劉楚祥苦笑一聲,說道:“高市長,道理我懂。但是這個案子,我剛才已經(jīng)了解過,證據(jù)確鑿啊……抓的是現(xiàn)場!”高妍憤怒地說道:“劉書記,這個案子到底有什么內(nèi)情,難道我們會不明白嗎?有人既然要下這個黑手,肯定會把一切都做得像模像樣。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真的。我不相信,以我們市公安局的力量,會查不清這么簡單的一個治安案件!”劉楚祥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沉吟片刻,像是下定決心般地說道:“高市長說得對,這個案子,必須要好好查一查?!薄拔荫R上就安排下去,讓他們一查到底。如果事實真相真是有人誣陷呂老板,我們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不過,高市長,我看呂老板的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大對頭。待會還請你好好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請他放心,類似的情況,肯定不會再發(fā)生了。”應該說,劉楚祥這個表態(tài),還是很向著高妍的。畢竟事實真相如何,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需要調(diào)查清楚了才知道。萬一呂正剛真的嫖娼了呢?難道就因為他是外來客商,就可以顛倒黑白,網(wǎng)開一面?能夠如此表態(tài),在劉楚祥而,也算是給出了極大的“誠意”,高妍自然也不好再發(fā)火。只能悶悶不樂地結(jié)束了這次簡短的談話,回到隔壁會議室,“領走”了呂正剛。順帶說一句,連個手續(xù)都沒辦。權力,有時候就是這么任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