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根本沒法活下去。
我都不知道,他強忍著這么大的痛苦,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了。
>>我想罵他,我想質(zhì)問他,我想知道他的遺。
可這些話落到了嘴邊,卻成了一句嘲諷,一句調(diào)侃:“這下知道后悔了吧?”
仿佛朋友間的玩笑。
我對他的氣,對他的恨意,似乎隨著他的的生機,緩緩消散了。
真可謂一笑泯恩仇。
蕭梁也笑了,笑聲扯動了傷口,讓他額頭青筋暴跳。
“后悔死了?!彼f。
語氣卻沒什么悔恨,反而很輕松。
我不知道怎么接,又看向白樂樂。
此時的白樂樂,早已看不清真容。
她渾身嚴(yán)重?zé)齻?
劇痛讓她仿佛變成一條蛆蟲,在地上不斷扭動翻滾著,想借此減少痛苦。
她喉嚨里發(fā)出凄厲沙啞的慘叫,宛如惡鬼。
我努了努嘴:“既然后悔,干嘛還要救她?”
“沒辦法,誰讓我這爵門中人,真就成了公家一份子呢?!?
聽到這話,我瞳孔驟縮,腦海里空白一片。
蕭梁……竟然是爵門中人!
爵門,江湖十六門之一。
上八門之屬。
爵門中人,講究未關(guān)之道,多結(jié)伴而行。
并非是一窩蜂的用上去,而是講究一個互相勾結(jié),如蜘蛛結(jié)網(wǎng),構(gòu)建互通有無,相互幫襯的關(guān)系網(wǎng)。
他們必須熟悉官場制度、禮節(jié),必須要精通其中的門道。
可四妹跟我說過,爵門中人,必須是奸猾之人。
因為老實人,根本沒法研究透徹個中關(guān)鍵。
可蕭梁……是奸猾之人嗎?
見到我的表情,蕭梁笑了,笑得十分暢快。
他呼吸急促的說道:“怎么樣?沒發(fā)現(xiàn)吧?看來我本事學(xué)得不錯,連你都沒瞧出來?!?
“可惜,還是栽在了這里?!?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瘋狂,連我都敢殺,就為了把白樂樂這顆已經(jīng)榨干價值的廢棋給除掉。”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精神卻變得越來越好。
面色甚至泛著異樣的潮紅。
一個詞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回光返照!
我勸道:“別急,你慢慢說,你有什么心愿,告訴我,我一定……”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領(lǐng),用力把我扯到他面前。
“安靜,乖乖聽我說!我……我其實是……當(dāng)年……你爹……的……人!”
剎那間,我只覺得心臟都停了。
今天的事,一波三折。
但我強忍著沒讓思緒發(fā)散,努力保持專注,害怕漏掉蕭梁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當(dāng)年……你爹娘被人騙去……洞庭湖……沒回來。我察覺事情不妙……躲了起來。其實……第一次遇到你……我就認(rèn)出來……你長得……很像他們!”
“四把鑰匙……其中兩把,就在你爹娘手里……出事后……被我們的人帶走……藏著……你要去拿到手……不能讓他們得手……”
“索命門的刀……”
他話停了。
我立馬掏出指刀。
蕭梁氣若游絲的點頭:“這刀……是鑰匙之一……不是你父母手里的?!?
“那兩把鑰匙的位置,就藏在你的名字里……”
他輕輕拽了拽我的衣領(lǐng)。
我懂他的意思,立馬扯開衣領(lǐng)。
傷疤遍布的身上,一個狼頭印記清晰的趴在我的胸口上。
蕭梁嘴角扯了扯。
他手指這個狼頭刺青上點了點。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而后,他胳膊往下一墜。
腦袋一歪。
再沒了呼吸。
蕭梁死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