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覺還睡失憶了呢?”段非凡說,“喂了一口的,甜了一路。”
“操,”江闊笑了,“好肉麻?!?
大炮還在醫(yī)院門口的車上守著,這是胡總給他安排的守衛(wèi)工作,只要有可疑的人經(jīng)過,他就帶工程部的人上去干架。
不過到醫(yī)院的時候,江闊覺得最像可疑人員的就是大炮。
蹲車后頭叼著根兒土煙,仿佛剛從鴨綠江那頭游過來的殺手。
車停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站起來喊了一聲:“來啦,吃飯了沒?前面那個有人站著的車位是給你們占的?!?
“沒,”江闊下了車,看到面前站在空車位上的是工程部的人,他拍了拍車門,“停那兒吧?!?
段非凡點點頭,把車開了過去。
“還挺快。”大炮走了過來。
“吃了沒?”江闊跟他撞了一下肩,“沒吃一會兒去吃兩口。”
“沒,估計你們差不多這個時間到,”大炮說,“留著肚子等你的,你先上去吧,我在這兒守著,一會兒來人換我。”
“嗯?!苯燑c點頭。
段非凡停好車,他倆一塊兒進(jìn)了醫(yī)院,工程部的一個人跟了過來,把他們往住院部那邊帶。
工程部的人都是跟著江總從工地群毆出來的情誼,這會兒江總也只信得過這幫人了。
江總住的是個單間,但不是太大,帶路的人把門推開的時候,江闊感覺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侨?。sm.Ъiqiku.Πet
其實仔細(xì)一數(shù)也就五六個。
“你他媽怎么回來了?”一向牢守儒雅人設(shè)的江總看到江闊的時候忍不住震驚地發(fā)出了不太文明的感嘆。
“再不來怕你要出院了,爭分奪秒抓住一次盡孝的機(jī)會?!苯熣f。
“明天我就出院?!苯傉f,“大炮這小子就是靠不住,是他告訴你的吧!”
“嗯?!苯熥叩酱策叄瑥澭戳丝此麑氊惖?。
江總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眼角和嘴角都帶著青紫,眼睛里也有還沒有消退的血絲。
江闊擰著眉:“這也不是太不嚴(yán)重吧?縫針了吧?”
“嗯,就縫了幾小針,”江總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沒見過大場面。”
江闊沒說話,往屋里看了一圈。
工程部的老大老李,江總一手帶起來的助理,還有幾個他沒見過的人,但靠在窗邊穿著一身運(yùn)動服的那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段非凡接的那個蔣律師。
雖然這會兒看上去不太像個律師,但氣場在。
“您好,”江闊走了過去,伸出了手,“蔣律師吧?”
“蔣丞,叫我名字就行,”蔣律師伸手跟他握了握,“我現(xiàn)在的身份暫時是保鏢?!?
“叫丞哥,”江總在身后指揮著江闊,“叫哥。”
江闊回頭看了江總一眼,想提醒他,我是你兒子江闊,我不是你的編外心腹段非凡,我不具備這種跟人套近乎的能力。
“隨便叫,沒所謂?!笔Y丞笑了笑。
“保鏢怎么回事兒?”段非凡終于開口,救江闊于無之中。
“有個屁的保鏢,”江總嘆了口氣,“我跟蔣律團(tuán)隊幾個人吃個飯,出來就被拍了。”
“一幫人上來就打,蔣律好身手,”老李有些感慨地說,“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放倒兩個了,要沒蔣律,我們都得傷,都拿著家伙的。”
“也沒有,條件反射。”蔣丞說。
“空手接白刃?!崩侠畋葎澚艘幌?。
“謝謝?!苯熣f。
“不客氣?!笔Y丞用標(biāo)準(zhǔn)模板進(jìn)行了回答。
“您沒受傷吧?”江闊看了看他。
“沒,”蔣丞說,“嚇了一跳是真的?!?
“所以蔣律就這么被當(dāng)成了保鏢……”段非凡說,“那這保鏢可不是隨便能請得到的。”
“就是這么回事,”江總笑了起來,“畢竟我身邊兒除了江闊,什么時候有這么能打的人,這種非常時期,我請了個保鏢也正常,他們可不就是急了要動手了?!?
“說明查到關(guān)鍵的東西了?!敝碚f。
“找到動手的人了嗎?”段非凡問。
“這個交給公安機(jī)關(guān),”江總說,“我們等消息就行,相信人民警察?!?
“你們先聊著,”蔣丞拿著手機(jī)往外走,“我接個家里的電話?!?
“跟家里說聲不好意思,”江總說,“讓你受累了。”
蔣丞笑了笑,走了出去。
“這個人,”江總指著門,又看了看他助理,“得拉過來幫我,靠譜,還能打。”
江闊嘖了一聲:“人家十萬八千里來給你干活?你想什么呢。”
“有什么不能想的,這次不就是十萬八千里請過來的嗎,多少事兒不就是想出來的,”江總說,“也不用他坐班,有事兒飛過來就行……”
“我找時間跟他聊聊。”助理馬上說。
“先不急,”江總說,“先把手頭的事兒做完,他起碼還得在這兒待個把月的?!?
又聊了幾句之后,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江闊和段非凡。
江闊這時才走到了床邊,彎腰瞪著江總:“以后這種事兒能不能不瞞我?你這是沒死,你要是死了呢?”
“這話說的,”江總看著段非凡,“知道為什么我們父子關(guān)系緊張了吧?!?
江闊瞪著他沒說話。
“死了你就回來戴孝唄?!苯傉f。
“放你的屁。”江闊說。
江總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生氣了???別生氣,了了也不知道呢。”
“不讓她知道我能理解,不讓我知道我就很不理解,”江闊說,“你公司的事我不管,你受傷這種事我會不管嗎,也不說?”
“本來也不嚴(yán)重,”江總說,“我就是不想你著急忙慌地攆過來,你現(xiàn)在也忙嘛,實體店,網(wǎng)店,還不退學(xué)。”
“啊……”江闊往旁邊椅子上一坐。
“那現(xiàn)在……”段非凡走到床邊。
“明天我就出院了,”江總說,“觀察一下有沒有腦震蕩而已,也不用拆線,住時間長了他們還以為我怕了呢。”
“明天就上公司轉(zhuǎn)一圈兒示威去?!倍畏欠舱f。
“你小子,”江總笑了,“懂我。”
“纏著一腦袋紗布去。”江闊說。
“明天就換成一小片兒了,”江總掀了掀紗布,“這一圈都是空的,起個固定作用而已?!?
江闊嘆了口氣。
“以后都告訴你,”江總拍拍他胳膊,“別在這兒唉聲嘆氣欲又止的?!?
江闊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他們后面還會不會再……搞這種事兒?”
“不好說,”江總壓低聲音,“查出來的事兒不小,我也不瞞你,我還真的已經(jīng)在找保鏢了,不光是我,也得保證人家蔣律的安全,他雖然的確是能打,但人家拿的錢里可沒有這一項?!?
“那你也得給人家把這一項的錢加上,”江闊說,“他手受傷了?!?
“觀察力不錯啊?!苯傂α恕?
江闊嘖了一聲。
父子倆開始沉默。
段非凡等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要不開口,他倆能就這么睡過去了,于是問了一句:“阿姨呢?”
“她回去休息了,昨天守了一夜,”江總說,“一會兒你們回去陪陪她,我這兒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安全的?!?
“嗯?!苯煈?yīng)了一聲,“你們吃飯了嗎?”
“吃過了,”江總說,“這都幾點了,你來的時候他們剛陪蔣律他們吃飯回來?!?
“那我去吃飯,”江闊說,“大炮也沒吃,在外頭等著呢?!?
“這個告密的還想吃飯。”江總說。
“所以是我請他吃,不是你請?!苯熣f。
“嘿?!苯傂α?。
他倆走出病房,外面的助理和老李馬上就又進(jìn)了病房。
江闊沒馬上走,看著在旁邊打電話的蔣丞。
段非凡知道他是要跟人說一聲再走,江闊平時是個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但這種事兒上還是很有分寸和禮貌。
“那你就燉了吃吧……我今天吃了好幾盤五花,現(xiàn)在聞醫(yī)院消毒水都帶著烤五花味兒,”蔣丞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看到了他倆,笑了笑,“先不說了,晚上回酒店再說吧……嗯,行……”
蔣丞掛掉電話走了過來:“走了?”
“去吃飯,”江闊說,“您不回去休息嗎?”
“還有一份材料要跟江總聊,”蔣丞說,“晚點兒回。”
“辛苦了,”江闊說,“這次的事兒實在太危險了,真是……”
“沒事兒,我遇見過比這離譜得多的,這種單純打個架的不算危險,”蔣丞說,“不用太在意,你倆吃飯去吧。”筆趣庫
聊了幾句之后他倆往電梯那邊走過去,蔣丞和他的一個同事進(jìn)了病房。
“我突然想吃烤五花?!苯熣f。
“偷聽人電話還饞上了。”段非凡笑著按了電梯。
“也不是故意,”江闊說,“他也沒避人?!?
“嗯,”段非凡笑笑,“告訴你個小秘密。”
“什么?”江闊看著他。
“那邊兒也是個男的?!倍畏欠舱f。
“靠,”江闊有些震驚,“你怎么知道?你他媽才是偷聽了吧!”
“他不避人,”段非凡笑了起來,把他推進(jìn)了電梯里,“我不小心聽到的,就接他那次。”
“啊。”江闊有些感慨。
“一會兒就去吃烤肉吧?”段非凡說。
“嗯?!苯燑c點頭。.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