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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什么了?”段非凡看著江闊的行李箱,“就過去玩幾天,還是夏天,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行李?”
“很多嗎?”江闊看著自己的行李箱,“這不就是一個20寸的小登機(jī)箱么?”
“放什么了?”段非凡問。
“十天的衣服褲子,洗漱用品,吹風(fēng)筒,”江闊思索著,“拖鞋,睡衣,浴衣……”
“拖鞋睡衣浴衣吹風(fēng)筒,”段非凡說,“酒店沒有嗎?洗漱用品酒店也有吧?”
“我不用酒店的。”江闊說。
段非凡一下想不起來之前他們一塊兒出去玩的時候江闊有沒有用過酒店的東西了,但反正他當(dāng)時行李也不少。
“是不是因為董昆訂的酒店不是六親不認(rèn)級別的你不放心?!彼α诵?。
董昆沒有江闊那樣的經(jīng)濟(jì)實(shí)力,請不了客,他們住宿都是aa,董昆負(fù)責(zé)定房。筆趣庫
“要說很放心肯定也不可能,”江闊說,“不過他訂的這個酒店也不是我不能忍的那種,這只是我習(xí)慣性的矯情?!?
“保持住,”段非凡回手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過來,“我來守護(hù)你的矯情,我這箱子還有一半是空的,你還有什么就往我這兒放。”
江闊愣住了,看了看他的箱子:“你這是……沒帶東西嗎?”
“我只是比你少帶了一多半的衣服吧,”段非凡說,“吹風(fēng)筒之類的也不可能帶……”
江闊沒有多說,很利索地把自己箱子又打開了,把里頭的一個小包和吹風(fēng)筒放進(jìn)了他箱子里。
“還有嗎?還有位置?!倍畏欠舱f。
“沒了,”江闊說,“那些位置留著吧,沒準(zhǔn)兒要買東西?!?
“行。”段非凡點(diǎn)頭。
丁哲暑假有一半時間泡在牛三刀,一如他從前,來的頻率跟馬嘯有一拼。
這次他們沒有開車自駕,買的下午的車票,但丁哲一早就拎著行李來了。
他倆到店里的時候丁哲正在店后頭幫著打快遞單。
“今天訂單好多啊,”丁哲啪啪甩著手里的單子,“是上廣告位了嗎?”
“這兩天做活動呢,本來都是下午才發(fā)貨,今天早上就得先發(fā)一輪,要不堆不下了,”段非凡說,“新場地弄起來就可以上量了,所以小打了個廣告看看效果。”
“這要說起來,就已經(jīng)算是創(chuàng)業(yè)成功了吧?”丁哲問。
“成功一步了吧,”段非凡說,“本兒都沒回呢,哪兒來的就成功了,現(xiàn)在就是穩(wěn)步回本中?!?
“那廢話,你只要投入就是成本,”丁哲說,“以后發(fā)貨不在這兒發(fā)了吧,都快堆不下了?!?
“早上吵了一架了?!瘪R嘯在旁邊說了一句。
“誰?”江闊問。
“是羊肉家吧?”段非凡說。
“嗯?!瘪R嘯點(diǎn)頭,“跟老叔吵的?!?
“我去看看?!倍畏欠餐舯诘旰箝T走了過去。
那家賣羊肉,段非凡已經(jīng)跟老板把關(guān)系處得挺好了,但老板娘沒那么好說,只要一來店里,就會挑點(diǎn)兒毛病,你家煮牛肉味兒太大了薰頭,你家貨又堆過來了,多一寸都不行,占地十分鐘都不行,你家機(jī)器動靜太大了,你家打包太吵了……
江闊一直懶得理,按說今天這種事兒,吵起來了他也不會管,無非就是不爽了要找點(diǎn)兒茬兒。
但段非凡的習(xí)慣就是得去處理,哪怕隔了一家都沒事兒,這種緊挨著的,關(guān)系一定要處好,要不以后會很麻煩。
馬嘯打包很利索,但也看得出來挺累的,丁哲在幫忙打單貼單,江闊感覺自己就這么杵邊兒上有些過于萬惡的資本家,于是過去開始幫馬嘯一塊兒打包。
揪著個箱子來回掀了兩圈兒還沒貼好,封好膠帶之后他又開始找剪刀剪膠帶……馬嘯沉默地一邊打包一邊看著他,最后被逼得再次使用了自己的嘴:“你去干點(diǎn)兒別的吧。”
“操?!苯熞矝Q定放棄,把還沒剪掉的膠帶和箱子一扔。
馬嘯過去唰一下就扯斷了膠帶,一如當(dāng)初的段非凡般熟練。
這個對于江闊來說非常不解的技能仿佛全天下除了他誰都會,就很沒天理,更加費(fèi)解。
江闊只能繼續(xù)在一邊杵著,杵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上了二樓,得去慰問一下楊科,畢竟楊科這幾個月休息的時間加一塊兒沒夠一星期的,而兩位老板今天又拉幫結(jié)伙地要出去旅行了。
“這就是自己做主選擇的樂趣,”楊科說,“我沒覺得累,也沒有多辛苦,都是我愿意做也能做好的事?!?
“多少有點(diǎn)兒屈才了?!苯熣f。
“這你就不夠高度了?!睏羁普f。
“嗯?”江闊挑了一下眉毛。
“這事兒你是不是覺得換個別人也能做,”楊科說,“沒錯,也能做,但要做到我這么全面,每天分析數(shù)據(jù),每天匯總,那就不一定了,還要從這里面看出問題來,也就只有我能做了。”
“喲。”江闊說。
楊科沒說話,看著他。
“是我不夠高度了。”江闊說,“那我當(dāng)初為什么沒讓別人來?”
“是覺得拉著我以備缺錢的不時之需吧?!睏羁普f。
江闊笑了起來。
“無話可說了吧?!睏羁普f,“那么厲害的嘴,無以對了。”
“我和段非凡下午的車,”江闊說,“接下去一星期麻煩你在高處給監(jiān)測著,有什么問題及時反饋?!?
“嗯,”楊科點(diǎn)點(diǎn)頭,“你有空也看看書,回來就要補(bǔ)考了,怕是要掛?!?
“滾!”江闊起身走了。
回到樓下的時候,段非凡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兩個店后門之間的位置跟隔壁老板娘說著話。
“就這塊兒唄?”段非凡指著屋子上面。
“是啊,”老板娘說,“從那兒能進(jìn)去嗎?要鉆個眼兒吧?”
“好辦的,”段非凡說,“一會兒我給人打個電話,我們那邊正好也要拉線,就一塊兒弄了,要不你們總弄個插板不安全。”
“那要是鉆個眼兒會不會進(jìn)耗子?”老板娘說,“你別給我弄完了我鬧耗子?!?
“你就不知好歹?!毖蛉饫习遄吡顺鰜恚荒槻桓吲d。
“我怎么不知好歹了!”老板娘說,“本來不就是有這個可能嗎!哦,他給我弄了,然后進(jìn)耗子了,我還得謝謝他?。 ?
江闊聽得有點(diǎn)兒冒火,要不是他弄不清段非凡要弄什么,這會兒肯定得過去陰陽怪氣。
“那不會,”丁哲放下了手里的活兒,走了過去,“鉆什么眼兒能進(jìn)得了耗子,就走個線,倆手指頭都過不去,再說門窗都開著,哪個耗子費(fèi)那個勁啊,而且弄完了肯定得讓他們給封上,放心啊姐。”
“封那個洞的時候順便看看你家還有哪兒有洞的,一塊兒都堵上,”段非凡說,“我跟他們說一聲,到時您告訴工人就行。”
“那行?!崩习迥镎f,“那錢……”
“我跟工人算就行?!倍畏欠舱f。
“你就說你這個人!”羊肉老板很不痛快地瞪著老板娘,但明顯氣勢不夠,老板娘一瞪他,他立馬轉(zhuǎn)過了頭。
“我姐是個直性子,有話就說,不拐彎,”段非凡說,“這種人好相處?!?
“那是真的,”老板娘挺受用,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們的貨,“我其實(shí)也不是那么不好說話,你們貨堆過來也沒多大事兒,都鄰居嘛,就是你們得跟我說一聲,還有你叔,那個段老三,那說話沖得喲……”
“他其實(shí)跟您一樣,就性子直,有點(diǎn)兒愛著急,”段非凡說,“我一會兒說說他?!?
“行,你忙你們的活兒去吧,”老板娘說,“這一堆得到中午了吧?”
“用不了,差不多完事兒了?!倍畏欠舱f。
丁哲和段非凡走回來的時候,丁哲指著江闊:“看我們小江總不爽的眼神兒。”
“換我直接把那個店買了讓他們滾蛋?!苯熣f。
“瞅見沒,”段非凡胳膊往江闊肩上一搭,沖丁哲抬了抬下巴,“誰是不能惹的人。”
“這他媽就是金錢的力量?!倍≌苷f。
“也就說說?!苯熣f。
“當(dāng)然知道你就是說說,”丁哲說,“關(guān)鍵是您要想做做,就也能做做。”
江闊笑了笑。
“低調(diào),知道不小江總,”丁哲說,“市場里混呢,還是得段總的方式,要按你那樣,得把這市場全買下來才能解決,這種人太多了,換個角度,別人眼里,老叔也不是什么好處的人,刺兒頭?!?
“哎?”段非凡看著他。
“你們叔侄倆稱霸東邊橋市場的日子自己回憶一下?!倍≌苷f。
段非凡嘖了一聲。
“你爸現(xiàn)在怎么樣?”丁哲小聲問,“我看他整天在外頭跑,你是不是給他安排得太辛苦了?”
“工廠現(xiàn)在設(shè)備快進(jìn)場了,他盯裝修水電呢?!倍畏欠舱f。
“我們畢業(yè)有著落了算是。”丁哲說。
“干嘛,”江闊問,“學(xué)了四年園林,然后去醬牛肉廠打工么?!?
“不是,”丁哲看著他,“你們難道不需要綠化嗎?不需要一些高端專業(yè)的設(shè)計嗎……”
“我倆跟你一個專業(yè)的大哥?!苯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