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和顧九思一起回了府中,下了馬車,便瞧見周燁領(lǐng)著那范小公子也跟著下來,范小公子似乎受驚不小,下車時面上還帶了些慌亂,反復(fù)同周燁咒罵著楊龍思。周燁微皺著眉頭,靜靜聽著,倒也沒有做聲。等領(lǐng)著少年到了面前來,周燁同顧九思和柳玉茹道:“這位公子是我一位叔父的兒子,如今方才十四歲,叔父說想要讓他歷練一下,便讓我?guī)е^來。小玉,”周燁平和道,“見過顧公子和顧少夫人。”
范玉敷衍地朝著顧九思和柳玉茹拱了拱手,一不發(fā),舉止做派里,明顯是不大看得上顧九思等人,周燁有些尷尬,正要解釋,就被顧九思突然攬住肩頭,直接道:“周兄,走,我們喝酒去,讓這小孩子自己去玩兒吧?!?
一聽這話,周燁便知不好,范玉果然怒道:“你叫誰小孩子?!”
“哦,你不是小孩子?”顧九思回頭嗤笑,“那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我救了你,又算是你兄長的朋友,你就這態(tài)度?”
“你這賤商……”
“范玉!”周燁叱喝出聲,范玉僵了臉色,卻是有些不悅,轉(zhuǎn)頭冷哼了一聲道:“這飯我不吃了,你愛吃你自個兒吃,我回去了?!?
說完,范玉轉(zhuǎn)身就回了馬車,柳玉茹皺眉瞧著,有些擔(dān)憂。筆趣庫
雖然周燁沒有明說,可是他的叔父、又是姓范,向來也就只有幽州節(jié)度使范軒了。那這位就是節(jié)度使的兒子,他們還打算搬到幽州的,顧九思當下已經(jīng)把那小公子得罪了,這讓他們?nèi)蘸笤趺崔k?
但這些憂慮此刻也不能說出來,柳玉茹嘆了口氣,看著顧九思拖著周燁往家里走,便跟了上去。
來的路上已讓家奴去報了信,江柔和顧朗華早就設(shè)好了宴席,周燁入座之后,一家人便一直說著感謝之詞,周燁是個實誠人,不太會說話,但他心里對顧九思懷著感激,便只能是端起酒杯來,詞窮道:“話不多說了,今日多謝顧公子,話都在酒里了!”
一杯下去后,周燁看著小杯子,皺了皺眉頭。顧九思忙反應(yīng)過來,立刻道:“上大碗來!”
周燁笑了笑,轉(zhuǎn)頭同顧朗華解釋道:“我們幽州人喝酒都是用大碗,頭一次用這樣的小杯子喝酒,總覺得心意不夠?!?
其實顧家人,包括柳玉茹都不太能理解這種心意都在酒里是什么邏輯,但是顧家經(jīng)商,幽州這些北地的人也接觸得多,顧朗華忙道:“周公子不必解釋,這些我們都明白,今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權(quán)當家中自便就好!”
周燁笑著應(yīng)下,一行人吃吃喝喝后,江柔和顧朗華先離席去,就由柳玉茹和顧九思陪著周燁,他們?nèi)チ送ピ豪铮櫨潘己椭軣盍奶?,柳玉茹就跪坐在一旁倒酒?
顧九思給他解釋著今日如何算計楊龍思,周燁感慨不已,贊道:“顧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城府,真是人中龍鳳。若是公子在幽州,在下必當舉薦一番。可惜公子在揚州,在下能幫有限,但日后無論如何,只要公子有用得上的地方,公子大可開口?!?
“周兄不必這樣客氣,”顧九思擺擺手,他傷勢未愈,被嚴格控酒,只能了無滋味喝著枸杞菊花茶,無奈道:“上次周兄仗義執(zhí),我顧家上下都感激不盡,今日這些都是分內(nèi)的事兒,周兄若一定要說什么感謝不感謝,未免太過生疏。而且出門在外,總當有個兄弟朋友關(guān)照,周兄不必多想?!?
“顧公子說得是,”周燁看著顧九思,頗有些激動道,“今日周某不才,想結(jié)顧公子這個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顧九思笑了:“周兄說笑了,若不是朋友,顧某又怎會去賭場?本就是朋友,周兄不必多說,日后有用得上九思的地方,周兄大可開口。”
周燁聽得顧九思的話,他放下心來,顧九思看著周燁大口喝酒,心里有些癢癢,便抬頭看了柳玉茹一眼,小聲道:“讓我喝點兒吧?”
周燁大笑起來,同柳玉茹道:“少夫人便讓他喝些吧,以往戰(zhàn)場上,我們多的是受了傷喝酒提神的,不妨事!”sm.Ъiqiku.Πet
柳玉茹有些無奈,他瞟了顧九思一眼,終于是給他倒了一杯酒。顧九思端了酒,小抿一口,頓時做出滋味無限的模樣,逗得周燁和柳玉茹都笑出聲,顧九思想了想,同柳玉茹道:“來,我喝不了酒,但這么干喝多沒意思?我同周兄劃拳,你來替我喝?”
“我哪里會?”柳玉茹有些無奈,“而且,你劃拳要我喝,你不覺得臊得慌嗎?”
“少夫人說得是了,”周燁笑著道,“哪里有男人劃拳讓女人擋酒的?”
“那不一樣,”顧九思直接道,“你不知道,我在家吃軟飯,我們家以后要靠我夫人賺錢養(yǎng)我。”
這話出來,周燁一口酒就噴了出來。柳玉茹忙道:“玩笑話,他都是玩笑話?!?
“你別虛偽啊,”顧九思忙道,“要對自己有信心!周兄我同你說,以后你見著她,別叫少夫人,得叫柳老板,你叫一聲,她心里能美一天?!?
“你別胡說了!”柳玉茹臊得慌,這都是她悄悄給顧九思嘚瑟的,卻不想顧九思就這么拿到人前來說,顧九思嬉皮笑臉的笑:“那柳老板,喝點唄?”
“你別說了,我喝就是了?!绷袢慵t著臉,忙出聲來。顧九思便教著周燁南方的拳法,和周燁劃拳。
給周燁備下的是北方的烈酒,給柳玉茹上的是南方的果酒,大家一面劃拳,一面說笑,一面喝酒,柳玉茹沒喝過酒,就覺得入口滋味甜甜的,帶了些果香,喝得有些莽撞。顧九思劃了沒幾輪,柳玉茹“哐”就倒在了桌上。顧九思下意識道:“就這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