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發(fā)現(xiàn)掙扎和尖叫只會讓這群人更興奮,于是她咬住牙關(guān),逼著自己不說話。
而印紅則在其他人的逗弄下驚叫連連。柳玉茹聽著身后印紅的尖叫聲和求饒聲,她控制著顫抖,咬著下唇,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拼命分析著形勢。
這批人來了沒有要財,直接帶走了她們,明顯是為了要人。她的命,如今也就是對顧九思更重要,所以這批人極大可能就是那些想逼顧九思的人派來的。
那這批山匪,要么是收了對方錢財,要么是對方自己家里培養(yǎng)的人。
柳玉茹分析著對方,而對方見她久不說話,笑著道:“若不是你方才說過話,我還當你是個啞巴?!?
柳玉茹低頭不語,對方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瞧他,他盯著柳玉茹打量著,柳玉茹盯著他,震驚的目光里帶了一絲害怕,對方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忽地笑了:“你這姑娘膽子倒是大得很。我叫沈明,你叫什么?”
柳玉茹盯著他,用無聲反抗,對方“嗤”了一聲,隨后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花容的老板柳玉茹嘛?!鄙蛎髡f著,回頭看向背后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道,“熊哥,你媳婦兒特喜歡她家胭脂是吧?”
“對?!毙芨绾┖裥ζ饋恚拔仪疤觳湃ソo她買回來,她想要的都斷貨了?!?
柳玉茹聽著他們閑聊,覺得他們也不算窮兇極惡之徒,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許。她琢磨著打探消息,沈明也毫不避諱她,就和后面人閑聊起來。
柳玉茹聽出來,他們應(yīng)該是常駐這附近一片的山匪,沈明是小頭目,他們頂上的老大應(yīng)該是一個叫虎爺?shù)娜恕?
柳玉茹被他們帶到山寨上,沈明把她和印紅都綁了起來,關(guān)在柴房里。
等周邊人都散開,只有沈明一個人給她們端飯過來時,柳玉茹終于開口道:“沈公子,那些給你錢的人,我能給雙份。”
聽到這話,沈明愣了愣,片刻后,他突然大笑起來。
柳玉茹皺起眉頭,她不明白沈明笑什么。
過了片刻后,沈明擦著眼淚道:“不好意思……我頭一次聽到人家叫我公子,我覺得有點好笑……”
柳玉茹:“……”
她突然有點絕望,她感覺自己遇到的,是一個完全不能談判的對象。
而沈明在擦完眼淚后,他輕咳了一聲,讓自己顯得嚴肅一點,接著道:“那個,你知道誰給我錢?”
“望都城里的那位,”柳玉茹一臉胸有成竹,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是誰,只是故作神秘一般,平靜道,“他不過就是想拿我威脅九思。但是九思要做的事情其實對他們并不是不好,他們以后會感激九思。您不過就是求財,我可以保證,我能給的,一定比那位多。”
沈明沒說話,柳玉茹抬眼看著沈明,他正拿著一只油膩膩的雞腿,認真的啃著。
柳玉茹覺得有些窒息,她忍不住道:“您聽我說話了嗎?”
“???”沈明回神,輕咳了一聲,點頭道:“聽過了。”
“您意下如何?!?
“挺漂亮的?!?
“嗯?”柳玉茹有些懵,沈明瞧著她,目光里全是欣賞,十分認真且坦然道,“我發(fā)現(xiàn)你說起話來比不說話漂亮多了。說真的,你是我這么十九年來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也很有氣質(zhì)。反正你也回不去了,要不跟了我吧?”
說著,沈明往后一靠,頗為自豪道:“跟了爺,保證不虧待你?!?
柳玉茹聽著,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頓時被氣紅了臉,捏緊了拳頭,她不敢嗆聲,只能咬牙道:“我已經(jīng)許人了。”
“哦,那個顧縣令嘛,我知道??捎杏脝幔俊鄙蛎鲾偭藬偸?,“你都被我搶回來了,名節(jié)也沒了,你就算回去,顧九思還認你?”
聽到這話,柳玉茹臉色煞白,沈明靠近她,眼里全是笑意:“就算他認了你,以后一輩子,他都會記得這件事。要是你后面剛好在這陣子再懷個孩子,他更是要思索一輩子,這個孩子是誰的?!?
說著,沈明似笑非笑,語氣里帶了幾分遺憾:“多委屈啊,是吧?”
“他不會……”柳玉茹出聲,聲音里帶著顫抖。沈明靠回去,打量著柳玉茹,他似乎很喜歡看人痛苦掙扎的樣子,他撐著下巴,從容道:“既然不會,你抖個什么勁兒?”
“我家夫人是怕你!”印紅裝著膽子大吼出聲,沈明冷眼掃過去:“有你說話的份?!”
印紅被這么一吼,頓時氣勢就弱了,縮了回去。沈明給柳玉茹分析著利弊:“說句實話,其實綁你這事兒呢,也不是我決定的。你和我說什么錢不錢的,我也不在意。我今年也快二十了,我娘老催我找個媳婦兒,我瞧來瞧去,就瞧著你還算順眼。主要是長得好看。”
說著,沈明又看了一眼柳玉茹,柳玉茹覺得有些屈辱,扭過頭去,沈明接著道:“我這個人呢,武藝好,會說話,脾氣也不差,對媳婦兒很好,你喜歡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買什么。而且也沒那些腐朽文人的老一套想法,你過去嫁過人我不介意,我就瞧上你這個人了。你回去不現(xiàn)實,就算顧九思帶人把你救了,可你回去了,別人怎么看你?就留在山上,咱們快快樂樂過一輩子,不挺好嗎?”
“我夫君不是這樣的人?!绷袢憧聪蛏蛎?,瞪著他道,“他不會介意這些,他一定會來救我,你說得他都能做到,我憑什么要和你過一輩子?”
沈明愣了愣,看著面前姑娘認真道:“他長得比你好看,武藝也好,脾氣也特別好,對我也很好,我想要什么他都買給我,能花一個月的月俸給我買胭脂,你能嗎?!”
一個月的錢買胭脂……
沈明沉默了片刻,終于道:“你那臉是什么《山河圖》之類的超大畫布怎么的,一個月能用這么多胭脂?!”
柳玉茹愣了愣,隨后怒道:“你個土賊,胭脂買來要用完嗎?!”
“那干什么?”沈明一臉懵逼,“不用完你就買,你這簡直是個敗家娘們兒。”
柳玉茹被氣懵了,印紅在兩人吵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變得特別淡定,她扯了扯柳玉茹袖子,小聲道:“夫人,別吵了,他傻的。”
聽到這句話,柳玉茹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脾氣,同沈明道:“沈公子,您若是做不了這事兒的主,不妨將我的話轉(zhuǎn)告給寨主。他想要的東西,都好談?!眘m.Ъiqiku.Πet
“放心吧?!鄙蛎鲊@了口氣,“這事兒你談不了,你啊,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錯了?!?
沈明和柳玉茹說著話時,顧九思站在院子里。
他穿著一身素衣,發(fā)冠鑲玉,神色平穩(wěn)。
虎子急急沖進來,忙道:“九爺,查出來了,是黑風寨動的手?!?
顧九思點點頭:“問好周大哥,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虎子應(yīng)聲道:“大公子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帶了兵馬往梁家去了?!?
“嗯?!?
顧九思應(yīng)了一聲,過了片刻,蕓蕓焦急進來,拿了一張紙條同顧九思道:“公子,您等的紙條來了,就是用箭射在門口,沒找到是哪兒來的人?!?
顧九思毫不意外,他從蕓蕓手里接過紙條,紙條上內(nèi)容很簡單:
獨身來黑風寨。
看見上面的內(nèi)容,虎子立刻道:“九爺去不得,這就是他們的陷阱,這明顯是讓您去送死的啊!”
顧九思沒說話,片刻后,他卻是說了句。
“她應(yīng)當沒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