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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44章

這一夜到是睡得挺沉,蔣丞睡著之前還琢磨著可能晚上會做夢,但就是一片空白地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被凍醒。

外面的天透著亮,估計七八點了都,屋里的火已經(jīng)滅了,風(fēng)從留著透氣的窗戶縫里灌進來,蔣丞一睜眼就是一通噴嚏。

再一伸手往旁邊碰了碰,沒有人。

他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顧飛并沒有在他旁邊。

但沒等他對顧飛居然在周末早上這么早就起床展開吃驚,先不受控制地對昨天晚上的事兒愣了一會兒神。

蔣丞坐了起來,伸手在頭發(fā)上抓了兩把。

酒勁兒過了。

瘋勁兒也過了。

尷尬勁兒倒是沒有上來。

現(xiàn)在圍繞在他身邊的是隱隱的驚慌。

蔣丞你都干了什么!

關(guān)鍵是干了也就干了,現(xiàn)在跟你干的那個人居然大清早就跑沒影兒了……我操!這他媽什么人??!

蔣丞蹦下沙發(fā),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確定顧飛的衣服書包所有的東西都沒在,個王八蛋慫貨就這么不留痕跡地逃了?

至于嗎!

就算是臨時約炮!都不用這么落荒而逃吧!

這就不是尷尬了,蔣丞此時此刻的感受是他媽非常沒有面子!

“的玩意兒!”他小聲罵了一句,拿過了自己的手機,打了兩個噴嚏之后撥通了顧飛的電話。

沒響兩聲,他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了手機鈴聲。

有人?

誰來了!

不是好鳥?

李炎?

還是丁竹心?

我操這現(xiàn)場打掃干凈了沒?

在他反應(yīng)過來門外的鈴聲是顧飛的手機時,已經(jīng)嚇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門被推開了,顧飛拎著兩個冒著熱氣兒的快餐盒走了進來:“你打我電話?”

“啊?!笔Y丞看著他。

“趕緊吃,牛肉粉,”顧飛把盒子放到小桌上,“剛李炎給我打電話要去店里,我先過去把店門打開了。”

“他現(xiàn)在在店里?”蔣丞問。

“沒,一會兒才過來?!鳖欙w說。

“那你店就那么開著門?沒有人?”蔣丞又問。

“嗯,”顧飛應(yīng)了一聲,“這個時間不會有人進去偷東西,小偷忙活了一夜剛睡下?!?

“……哦。”蔣丞坐了下來。

顧飛從口袋里掏了一個長條的小塑料包扔到他面前。

“芥末?”這是蔣丞的第一反應(yīng)。

“你吃個牛肉粉要配芥末?。俊鳖欙w低頭開始吃粉。

蔣丞看了一眼,是一條獨立包裝的漱口水:“你家店里還有這玩意兒?。俊?

“怎么著,我家店很時髦的?!鳖欙w說。

蔣丞笑了半天,去廁所洗了個臉,又漱了口,出來坐下開始吃粉。

吃東西的時候依然是沉默的氛圍,不過蔣丞這會兒也不是太想說話,之前對顧飛的猜測讓他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而且……起床時他并沒有覺得有多么尷尬,也許是一邊打噴嚏一邊震驚一邊憤怒的顧不上。

這會兒沉默地吃著熱乎乎的粉,他身體里那些不安和驚慌放心大膽地冒了頭。

“你回家嗎?”吃完粉之后顧飛抹了抹嘴,“李炎今天好像是有事兒找我,要一會兒看我不在店里可能會過來,我得現(xiàn)在過去。”

“那你快過去,”蔣丞一聽,趕緊說,他不想被人看到,無論是誰,無論能不能看出來這里發(fā)生過什么,“我也走了。”

“嗯。”顧飛把桌上的零食收拾到袋子里扔到旁邊的紙箱里,垃圾都用個袋子裝了拎著。

蔣丞跟在他身后一塊兒走出了門外,一路沉默著。

吃過東西之后,蔣丞覺得今天其實不算冷,風(fēng)并不大,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種想要打個冷顫的感覺。

走到鋼廠岔路口時顧飛停下了,他回去是左邊,顧飛家走右邊。

“那個,”顧飛看了他一眼,“你回家?”

“嗯,”蔣丞點點頭,往左邊的小路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慢慢退著走,“那個……我走了啊。”

“嗯。”顧飛應(yīng)了一聲,站著沒動。

蔣丞退著走了幾步之后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什么,于是沖顧飛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順著路走了。

晃到李保國家樓下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李保國從街對面一路快步走著過來。

他一看到這個人,就立馬想到了昨天沈一清的那個電話,心里一陣犯堵,直接都快堵到嗓子眼兒了,于是停下了腳步,想等李保國回家睡覺了以后再進屋。ъiqiku.

但李保國走近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李保國身后還跟著兩個女人,穿著一樣的衣服,看著像是銷售員之類的制服。

“大叔,”一個年輕的女人小跑著緊跟李保國,“大叔,我們真的是打錯了電話,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但是您不能不認(rèn)了?。 ?

“我不知道!我沒接著什么電話!”李保國大著嗓門一邊揮手一邊說,“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

另一個女人有些著急:“您看您也一把年紀(jì)了!怎么做事能這么沒素質(zhì)呢?”

“誰沒素質(zhì)?誰沒素質(zhì)!”李保國回頭瞪著她,“你們天天說我拿了你們的東西!誣陷人你們挺有素質(zhì)?”

“大叔我們怎么誣陷您了!”年輕女人喊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電話我們是打錯了打給您了,可是你為什么要說自己買了呢?還讓我們給送過來!我們司機都還記得是您收的貨啊!”

“我不知道什么司機!”李保國進了樓道,緊接著就聽到哐地一聲,他進屋關(guān)上了門。

“這個人怎么這樣??!”年輕女人站在樓道口一下哭出了聲音。

蔣丞站在原地看了能有快一分鐘,才慢慢地往那兩個女人身邊走了過去,感覺自己腳底下跟拖著沙袋似的。

“不好意思,”他看著那個年紀(jì)大些的女人,“大姐,這是……怎么回事兒?”

“你認(rèn)識那個人嗎?”這個大姐馬上問,指著李保國家的門,“能幫我們說說嗎?”

蔣丞沒有說自己認(rèn)識李保國,但大姐還是把事情給說了。

這倆人是一家煙酒批發(fā)店的銷售員,一個老客戶要了煙和酒,新來的小姑娘打錯了電話,打給了李保國,李保國讓把東西都送到路口,然后也沒給錢就走了。

“我們老客戶收了貨之后再給錢也是可以的,”大姐說,“結(jié)果晚上人家客戶打電話來問什么時候送,我們才發(fā)現(xiàn)弄錯了?!?

“這事兒是我的錯,”小姑娘哭著說,“可是他也不能拿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認(rèn)了啊,那些東西兩千多啊,他要是不還,都得我賠……”

蔣丞只覺得自己全身發(fā)冷,偏開頭打了幾個噴嚏之后就覺得腦袋發(fā)漲,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給我留個電話吧,”他說,“我跟他問清了以后聯(lián)系你們。”

“你認(rèn)識他嗎?”那個大姐馬上問,“你是他什么人?是他兒子嗎?”

“……是?!笔Y丞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你一定幫幫這姑娘,都是年輕人,她剛來沒兩個月,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賠的,”大姐說,“她家還挺困難的,不容易啊?!?

“我問清了會聯(lián)系你們。”蔣丞說。

小姑娘一直在哭,大姐反復(fù)地請求,蔣丞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只是不斷重復(fù)這一句。

兩個人終于走了之后,他一身疲憊地打開了門進了屋。

“你跟她們扯那么多干什么?”李保國站在客廳里,看到他進來立馬大著嗓門很不爽地說,“你根本都不用理她們!”sm.Ъiqiku.Πet

“你是不是拿了那些東西?”蔣丞把書包扔到沙發(fā)上。

李保國依然扯著嗓子:“不管我拿沒拿,這事兒……”

“我就問你是不是拿了!”蔣丞打斷了他的話,吼了一聲。

“拿了!怎么了!她們自己打電話要給我送過來的!”李保國瞪著眼睛也吼,“怎么著!關(guān)我什么事!這是她們自己的錯誤,就要自己承擔(dān)后果!”

“還給她們。”蔣丞也盯著他。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白來的東西,還什么還?又不是我主動去騙人!”李保國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我跟你說她們查了監(jiān)控!還找了派出所!人派出所都不管!讓她們自己解決!”

這話李保國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蔣丞只覺得怒火都快掀掉天靈蓋了:“你是不是還挺得意?。颗沙鏊既遣黄鹉氵@種無賴!你還挺愉快?”

“你放屁給老子注意點兒!”李保國也火了,指著他,“你要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你在跟你老子說話!”

蔣丞壓著心里的怒火,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扭頭走進了李保國的房間里。

“干什么你!”李保國馬上跟了進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要往外拽。

蔣丞一轉(zhuǎn)身猛地甩開了他的手:“我說過!別碰我!”

“碰你怎么了!”李保國吼,“你他媽我射出來的,我別說碰你一下,老子打你一頓也輪不上你放屁!”

蔣丞手都抖了,沒再理他,彎腰看了看床下面,下面堆滿了破爛,沒看到煙和酒,他又過去打開了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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